第十八章 乾清 顧諳達叫了一個名叫裕……(2 / 2)

舊*******色 徵* 5049 字 10個月前

待這些都弄畢之後,卻發現裕媜還未起來,整個人側躺著,麵朝牆壁弓在被子裡。我心中一愣,忙去叫她,平日裡她都起得比我早得多的,今日是怎麼了?推推她,也不應,我忙翻過她的身子,卻一看,裕媜滿臉通紅亦是滿頭大汗,心中一驚,忙叫醒她。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我看著她,便眉頭一皺,失色說道:“怎麼了,是不是遲了。

”說著便想起來,可是人一軟,還是倒在被子裡。我摸摸她的額頭,隻覺得很熱,又拿自己的額頭去碰碰她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

我焦急地說:“裕媜,你發燒了……你等著,我去請太醫。“說著便要往外跑。”不料裕媜忙扯了我的手說道:“哪裡就那樣嬌貴了?發燒罷了,我一個宮女,怎麼好意思去交叫太醫來診治?”

我喃喃道:“也是。”心想著當初在良妃宮裡的時候,我也不讓怡蘭去找太醫。如今自己碰上了這事兒,怎麼就亂了陣腳了?可是裕媜向來對我極好的,如今看起來她燒得頗為嚴重,自己又怎麼能冷眼旁觀呢?“那我去找敏淑她們嗎?”心想著最近的也隻有同在乾清宮當值的同院姐妹了,可自己話一出口便又明白起來,素日裡梁諳達雖沒明說也是把裕媜當做領頭宮女看待的。在我來之前,裕媜一直是一人一間的。有些其他禦前侍奉本來就不服裕媜,這種時候看笑話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幫忙呢?

裕媜隻是看著我笑,虛弱的說:“看來你也知道她們是不會幫我的,不如這樣,你收拾好了,就去找梁諳達替我請個假。我自己在這裡休息就是了。

“可是說不定就是顧諳達昨日罰你跪在外麵,你才受了寒的,今日我去說你病了,他會不會……”我擔心的想著昨日的事情。

昨天傍晚,裕媜進了一碟糕點給康熙,那碟糕點是裕媜親手做的,按照老規矩,裕媜先遞給梁諳達,由梁諳達先試了毒,銀牌插進去的時候什麼事兒也沒有,接著顧諳達又挑了點嘗了嘗。那時我正在後麵煮茶,聽到前麵梁諳達用不大不小卻很生氣的聲音說道:“裕媜,你下去。”

我當時就生疑,從來沒有這樣的狀況,禦前侍奉的人從來都是小心謹慎的,遇到這樣把糕點退回來的情況還真是少見,我便一麵抬起頭來,卻看見洛蘭正透過簾子看著外麵偷笑,過了一會兒便忙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隨後裕媜便眼含淚水地托著盤子走了進來。

我忙上前問道:“怎麼了?”

裕媜一邊揩著淚水,一邊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梁諳達嘗了一口就讓我回來了。”

我也奇怪起來,卻看見洛蘭直盯著這邊看,我更加起疑,忙拿起一塊糕點嘗了起來,剛入口便忙吐了出來,裕媜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

我眼也不瞧她,隻是直勾勾的恨恨地盯著洛蘭,她看見我的樣子,嘴角心虛地勾出一絲嘲笑的表情,隨後又忙低頭做活了。

我還是死死的盯著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我們幾個聽到:“怎麼了?那要問問有些人了,偷偷給你的糕點放了這麼多的糖,怪不得顧諳達怪罪於你,原來是有一些隻會躲在背後做些見不得人的事的小人動了手腳了。”說罷,仍是看著洛蘭。

裕媜見我的樣子,也明白了三分,便忙扯了我的袖子說道:“算了算了,彆說了。”

我一甩袖子,又惡狠狠地盯了洛蘭一眼,隨即又煮起茶來。這洛蘭真是心胸狹窄,用這種和皇帝掛鉤的事情來泄私仇,真是不知好歹,想來也是個沒輕沒重的主兒。

結果雖然當時梁諳達沒說什麼,但當天晚上就讓裕媜在院子裡罰跪,估計裕媜也是淩晨才睡下的,如今讓我去找梁九功這個是非不分的人,我還真是難以適應,虧當初良妃和怡蘭都說他是個分是非的人,真是看走了眼

不料裕媜隻是輕輕地說道:“其實顧諳達早就知道了,他也隻是做做樣子,畢竟還是要賞罰分明的,皇上身邊的人怎麼可能這麼糊塗,被那幾個小丫頭片子糊弄著呢?是怪我自己身體不好,這樣隨便跪跪就發了燒,你如今去和顧諳達說,他一定會體諒了。”

經她這麼一說,我心中是放心了許多,隻是不放心裕媜,又問道:“那我去當值了,你怎麼辦?就你一個人在屋子裡,多不好啊。”

她蒼白著臉說:“睡著拿被子捂捂汗就好了,你幫我放點水和糕點在旁邊,我自己餓了渴了也可以拿得到,不就行了?你快去吧,否則晚了又給有些人留下了話柄。”

我忙點了頭,給她放了一壺茶還有一碟芝麻糯米糕在床頭,便自去了。剛推開門,打開簾子,才發現外麵竟然是大雪茫茫,將地麵的灰白竟是蓋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忙又回屋拿了件衣服,一邊又對裕媜說:“外麵下了好大的雪,怪不得你被凍著了。”她看了看我,又笑了笑,臉色越發蒼白了。我忙出了門,趕向乾清宮去了。

剛進了門,一陣熱氣撲來,乾清宮倒是一點都不冷。康熙還沒下朝,心想還算早,就忙搓著手走到後麵去了。洛蘭和敏淑已經在忙了,我看見她們,本不想請安,但也不能沒了禮數,於是就草草地請了個安。洛蘭斜眼看我,根本不理不睬,倒是敏淑還笑著還了個禮。她看見裕媜沒有同我一起來,便問道:“裕媜呢?怎麼還不來,看著天色也不早了。”我剛想說話,抬眼就看見洛蘭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不免怒上心頭,強抑了怒氣對敏淑說:“她身子不舒服,今天就不來了。”

洛蘭陰陽怪調的說道:“裕媜妹妹真是譜兒十足啊,我們這些先進宮的,也沒有她這個福氣,可以得空閒兒休息呢。”說罷就轉過身去,我怒視著她,隨後又平靜下來,冷笑了一聲,便不去理睬她,隻是煮著茶。

過了些時候,小太監安順走了進來,四下裡看來看去,我知道他在找裕媜,便上前說道:“裕媜今日病了,沒有來。”他看見我笑著說:“那和姐姐說也是一樣的,萬歲爺下朝了,顧諳達讓我先來知會一聲兒。”我剛說完“知道了”,就聽見洛蘭又對安順說道:“你多大了啊,就姐姐姐姐的,也不看看輩分。哎,沒辦法,有些人就是不懂規矩,連先來後到的規矩都不懂啊,裕媜病了,猴子就可以稱大王了麼?”

我先讓安順出去候著了,轉身便也冷笑道:“有些人,說是什麼大家閨秀的,看起來還天天把猴子啊,豬啊狗啊這些畜生掛在嘴上,真是有修養極了。不愧是秀外慧中啊,家教真是好,怎是我們一般人家可以比的了。”說罷便不去看她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兒,自去斟茶了。

過不多久,康熙就回到了乾清宮。我偏偏是笑著端著茶經過洛蘭的身邊,掀開簾子,出去奉茶,一看她一臉恨不得要吃了我的表情,我就越發開心起來,果然還是小姑娘,也就這點小肚雞腸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