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靜時 福晉 死生契闊,與子成……(2 / 2)

舊*******色 徵* 5405 字 10個月前

王氏依然是笑容滿麵,自告了退。待她下去,周圍的丫鬟也就被靜時都遣了,隻留下巧菱在身邊扇著扇子。

巧菱氣鼓鼓地道:“這個王氏好沒眼力見兒,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門子的邪兒了,竟然這般衝撞主子,真是不知禮數。改明兒我……”

靜時擺擺手道:“你還未看出來,她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兒,何必跟她計較。”頓了頓又道:“爺昨夜歇在書房了?”

巧菱撲哧笑了出來,“這王氏的不自量力,我可看出來了。”斂了笑意道:“爺昨夜在書房裡湊合了一宿,今早上起來,有些傷風了,王太醫正看著呢。”

“過會兒替我去燉些茉莉蜜梨汁給爺送過去,給王氏也送去一份。”靜時起步走向屋子,巧菱也跟了上去。

【三】

“哼,那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真把自己當嫡福晉了?我偏叫她‘側福晉’,讓她也沒臉。”王氏在自己的屋子裡叫嚷著,說話間便將一碗梨湯從桌上掃落在地,青花瓷器瞬時便跌成碎片,“送什麼梨湯?我王妙蘭豈是你們隨隨便便可以嘲笑的?將來——將來你們等著!”

說話間,又是幾件瓷器乒乒乓乓地落了地,轉眼間地上就一片狼藉,王氏心中仍是不快,看見蹲在牆角的小丫頭瑟瑟發抖一臉驚慌的樣子,便更是添了火氣。“你躲在那裡裝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啊你,就你矜貴,我還沒怎麼地你了,你就這樣一幅樣子?我看我把這十爺府裡格格的位置給你坐了怎麼樣啊?”王妙蘭說著便疾步走了上去。

說著便扯著小丫頭的耳朵,把她從牆角裡拎了出來,那小丫頭吃痛得緊,連連擺手討饒,眼淚流了滿臉,可是那王氏如何肯聽,卻更是用力的揪著那丫頭的耳朵。“蘭格格,你……你….就饒了我吧…痛得很…蘭杏以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說話間巧菱已經走了進來,笑道:“蘭格格怎麼了?這麼大的火氣,連小丫頭都要打?”說著不動聲色地走到那蘭杏的身邊,不經意的將隻是喘氣的王氏微微避開,領著那丫頭走到一邊。

“我說蘭格格,怎麼福晉剛誇完你是個靈透的人兒,你就這般聒噪啊,感情蘭格格是個不經誇的。連爺都聽見了,爺還以為那個沒教養的老媽子在那發瘋呢,說要把這發瘋的老媽子踢出府去……”說著笑看了一眼氣得臉色發白的王氏道:“這不我來看了,哪能是什麼老媽子啊,是蘭格格呢。”

王氏冷哼了一聲:“多謝巧菱姑娘抬愛了,隻是,我怎麼也是個主子了不是?”

巧菱點點頭道:“那是當然。您是這府裡正兒八經的格格,我們誰也沒否認啊。”

“那就好了,”王氏抬眼看了那丫鬟一眼道,“這個奴婢叫‘蘭杏’犯了我的名諱了,還勞駕巧菱姑娘,將她調走改個名兒,重新派個丫鬟過來。”

“那是自然,我也揣摩著,是這丫鬟不懂事,惹惱了您了。”巧菱帶著蘭杏向門外走去道:“蘭格格莫急,我這一兩天內就給您派個好丫鬟來。”

【四】

“妹妹你剛到府裡,有什麼事兒就和我說,我雖不濟,但也可以抽空兒照料照料你。”靜時挽著慎玉的胳膊,走在那片漣漪層層泛起的池塘邊上。

慎玉微微頷首道:“多謝姐姐了,姐姐治家有方,對待我們也是極為親厚的,怎麼是不濟呢?”

靜時不再說話,笑望了慎玉一樣,兩人便向著慎玉的屋子走去。

慎玉的私使丫頭名叫素書,是個怪伶俐的小丫頭,見自己主子和福晉一起來了,邊忙下去準備茶點。靜時落了座,巧菱伴在身後。不過多久,素書便拿了幾碟糕點置在各人的案幾上。

靜時四處打量著,這屋子裡不算素淨,也不算堂皇,也有些個彆致的精致物什兒,看著好看得緊。靜時心中打量,倒是和自己的品味格調還是相近。不像那王氏天生是個潑皮破落戶兒的性子。

梳妝台上放著幾件首飾,靜時下了腳踏,便慢慢走過去。慎玉也隨在後頭。

靜時輕輕拂過匣子裡為數不多的幾件首飾,手指卻頓在了一個簪子上,靜時回頭笑望了她一眼,拿起桌上放著的白玉金絲掐蝶的如意簪子笑道:“這玩意兒倒是精致得緊,妹妹在哪兒得的?”

慎玉一愣,隨即坦然道:“這是十爺,前幾日給的見麵禮兒。”

靜時點點頭道:“那是必要的,過兩天我也給你置辦一些首飾,怎麼樣首飾是不能少的。”說著把手背到背後,右手又不自覺地抓住了左手腕袖子下的那個血玉鐲子,笑容不覺有些僵硬。

胤誐,你還記得嗎?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你若還記得,你為何將那白玉金絲掐蝶的如意簪子送給她呢?我知道,這血玉鐲子,是你額娘的心愛之物,這上麵的八字,是你親手刻的。可是,我也知道,那簪子,是你額娘最愛的簪子。

【五】

巧菱在屋子裡麵走來走去,沒好氣的說:“福晉,你這又是何苦?也沒說定要帶兩個家眷啊?我聽說,十三爺就隻帶了十三側福晉。您又何必,一定要帶上一個呢?”

“你倒是坐下來,我慣你,倒是把你慣的沒規矩了?”靜時坐在梳妝鏡前,漫不經心地在頭上比著首飾。“我何時做過哪些沒頭沒腦的事兒了?你瞧那王氏是個什麼人?如今我帶著那位去赴乾清宮的家宴,恐怕王氏那邊又是一般鬨騰。”

“福晉期望她鬨騰些?”巧菱不明所以。

“把自個兒,早些也鬨騰消停了,也能給我們省些事兒。”靜時回過臉,笑道“那一位,倒是入得了我的眼。”說罷頓了頓,又回身麵向鏡子。

“隻是,我在意的,是這個……”話罷,靜時將一根精巧的翠碧簪子,緩緩簪入自己的發髻之中。

我隻不過是期望待她去赴宴,既能讓我落得賢惠的名聲,又能夠,讓你逐漸疏離她,厭惡她……那一個碗,碎得讓我在眾人麵前落得了賢惠的名聲,我有意替她的遮掩,隻不過是要你看見,我讓她佩戴的那個簪子,隻不過是讓她出些風頭,這樣,你便會厭惡,疏離她。

胤誐,我知道那句諾言你不會背叛,可是因為你留著皇家的血,我就不得不怕,也許你不會變,可是有些東西終是變了。

比如我們之間的人,比如朝堂上的風雲,比如我們的年華,比如蒼天,比如厚土,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