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止水 他靜靜地站了半天才……(1 / 2)

舊*******色 徵* 4317 字 10個月前

自從十三和我說了那些話以後,我開始對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的經曆產生了好奇,按著他的說法,好像在我還沒有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十三和四阿哥應該和我還是挺熟悉的。可是在我看來,這些日子過去也不見得他們和我有多麼的熟絡,這又怎麼解釋呢?

幾天的乘船行水路讓我難受的不行,在古代沒有那麼管用的暈船藥,我常常是吐到不能再吐,卻還要強撐著當值,僅僅告了一次假。

生怕我這樣病怏怏的,下次就不帶我出來了,我便再接下去的日子裡都是硬著頭皮當值,倒是十三爺來過一次,送了我一些丸藥,倒是比其他人給我的要稍稍管用一些,隻是頭依然暈沉,胸口也常常發悶。

大概是憋屈得太難受了,一回到宮裡我就沒能緩過勁兒來,讓裕媜替我跟顧諳達告了假,便在屋子裡水米不進地躺了兩天,好歹是從那些搖搖晃晃的影子裡邊兒解脫出來,氣悶的毛病也緩和了許多。

以前也不見得自己會暈船暈的那麼厲害,居然還連帶上了心口疼的毛病,雖說在現代的時候,我的心臟也確實不好,隻不過犯起病來可比現在這情形好多了。可見這身體的原主人,還真不是個健壯的主兒。

這天早上醒來時覺得胸口也不悶了,精神也好了許多,我便自起來梳洗,裕媜見我起來了,忙過來道:“你可算醒了,擔心死我了快。”她皺著眉,捋了捋我剛帶上的圍脖。

“我怎麼沒醒,你往我嘴裡灌那些藥汁兒湯水的時候,我可是清醒著呢。隻是心口疼得厲害,沒力氣說話。”我笑道。

“你倒好,我可見著你不睜眼,臉色慘白兮兮的,也不吱聲兒,要不是你之前死命兒拉著我,我早就去太醫院請太醫了。”裕媜有些微怒。

“我這兩天不去當值,已經夠給自己招白眼了,再請太醫?我的好姐姐,我還不嫌我的名氣太小啊。”

裕媜突然“撲哧”一笑,“瞧你這樣兒,這活躍勁兒可都趕上我了,可不像前兩天那快病死了的樣子。”裕媜笑著瞅我。

我隻是嘿嘿的笑,也不答話,就自顧自的絞著手巾,擦起臉來。

“哎,”裕媜靠在一邊的牆上道:“昨個兒,一個公公送了些東西過來,說是給你的。”

“嗯?”我把毛巾敷在臉上,麵朝著天。

“說是姓蘇呢,”裕媜說著走到窗邊,對著放在窗台上的鏡子梳起頭發來。“那東西我放你櫃子裡頭了。”

“姓蘇?”我猛地反應過來,將那毛巾丟回盆裡頭,走到櫃子邊兒,打開櫃門,隻見裡邊兒有一個石青色描雲錦布包著的一個包裹。

我拿著它到炕邊兒坐下,這才打開來,隻見裡邊兒是一個盒蓋上雕著竹子的木盒子,掀了鎖扣兒,便覺得有一股清香散開來,仔細一瞧,裡邊兒有三個間隔,分彆放了三個描花的小瓷瓶兒,一個天青色的瓷瓶上邊貼了一張紅簽紙,,上邊兒寫了“寧心”二字,另一個秋香色的上邊寫的是“沁神”,還有一個玉錦色的上邊兒寫的是“定曳”。裡邊兒一律裝的是小小的藥丸,各有各的香味。

“寧心”裡頭裝的藥丸有一股茉莉的香味兒,“沁神”裡邊有薄荷的涼氣,“定曳”裡邊說不出是什麼味,隻覺得熟悉好聞,聞著讓人很舒服。可是這些味兒都不是方才打開盒子時聞到的那味道,我打量著這盒子,這才發現下邊兒還有一層,輕拿起上一層,這才看見,下邊裝了好些乾的花瓣兒和草葉,隻是那股好聞的味道的來源。

我拿起那木盒,才發現下邊還壓了一封信,打開來瞧時,見裡邊兒是用董體細細寫著的各個藥丸的用法,我細看了這才全然明白,“寧心”是用來治心口疼的毛病的,“沁神”則是用來提神的,至於“定曳”大概是和暈車藥差不多少的東西,是用來防吐的。

至於盒子裡邊那些個花葉,是讓我放在香囊裡頭,隨身帶著,也有些藥效。我看著那張紙有些沒回過神來,多久沒這種感覺了?自從來到這裡,成為宮女,好像再沒有得到這樣如同親人一樣的關心了,還沒有誰這樣細致入微的,把藥這樣妥帖的放置起來,又細細寫下用途,用法的。

眼睛突然有些發酸,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液體,心裡不知不覺竟很是愧疚,這些關心,原本應該屬於那個真正的喜塔臘.清棠的啊,而不是現在由我像冒名頂替一樣來接受。可我卻卻依然這樣尷尬地存在著,代替彆人生活,代替彆人接受關心。

不知真正的清棠是不是去了我的世界,替我接受那些來自我家人的關心呢?仿佛隻有這樣想,我心裡才能好過些。

轉眼兩個月過去,已經是五月了,今天的夏天似乎來得特彆得早,常常到了中午時分,到外頭走一遭就是一身薄薄的汗,我不是特彆的怕熱,但每次想起我來到這裡的緣起,對夏天這個詞總是特彆的敏感,心中總是有些陰影。而最近,仿佛已經銷聲匿跡很久的心口疼的毛病又卷土重來,胸悶氣短的總是不爽利。

這些日子康熙去了暢春園,我因病還是呆在宮裡,顧問行對我很是照顧,讓我在屋子裡休息,也說待到好些了再去他地方也無妨。

這日早上我覺得好些了,便巴巴的趕到茶房,顧問行見我來了,隻是搖搖頭道:“你這些日子臉色越發蒼白了,上次請太醫配的藥可是按時服用了?”

我點點頭道:“叨擾諳達了,奴婢總是麻煩諳達照料,心裡也是怪過意不去的。”

“這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兒,我瞧著這些禦前裡頭,就屬你和裕媜最是穩妥的,我多些照料也沒什麼不是。”

“奴婢知道這些日子多虧諳達了,奴婢也沒什麼可報答諳達的,惟有收了心多向諳達學些東西才是。”

顧問行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我便自去練習了。

不過是兩個時辰的功夫,我隻覺的頭有些暈,扶著櫃子站了一會兒,心卻突然尖銳的疼了起來,來勢洶洶,大力的抽跳著,我緊咬著嘴唇,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但也不敢動,隻是這樣緊緊攀著櫃子一角站著。

顧問行見我半天沒有什麼動靜,便轉身回來看我,見我慘白著一張臉大概也是被唬了一下,但表情還是很鎮定,隻是拉著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本想開口說聲謝謝,可是全然沒有力氣,隻好勉強扯了一下嘴角,不過估計是比哭還難看。

過了好些時候,我才算緩過勁兒來,顧問行道:“你要是沒好利索,就彆急著過來,學手藝什麼時候都成,你還年輕,這病可彆落下病根子,請太醫再過來診診也不是不行,彆太委屈自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