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奴婢也是聽彆人傳的,隻是奴婢見過此人畫像,當真是美若天仙......當然不比娘娘,但也可證明此人確實存在,更何況,奴婢也不敢騙娘娘隻言片語呀。”
“那你跟本宮說說,那白月光是何模樣。”
“是,娘娘,奴婢聽人說,那人最愛著殷紅衣裳,善歌舞......”
說了許久,沈卿晚也明了這所謂白月光是位貌美多才的女子,隻是她仍不敢全然相信繡嫄這番言語,便想著,等有機會,找謝瀛試探一番真假才是。
沈卿晚起身,溫聲道:“幺鐺,取些碎銀來,賞。”
“是,王姬。”
繡嫄拿著碎銀,麵露喜色,行禮:“謝娘娘恩賞。”
“無妨,日後記得守規矩便是。”
“是,奴婢謹聽娘娘教誨。”
隨後她退身出門,走遠些之後,繡嫄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石礫,低聲罵道:“呸!狗仗人勢的玩意兒,等我取代你的位置,到時候看我怎麼整你!”
正罵著,突覺後背一陣寒意,如同方才沈卿晚笑著盯著她時那般駭人,繡嫄僵直了身子,回頭卻見是謝徵在她身後立著,在他身旁還站著幾位內閣大學士,見身前這位忽然止步噤了聲,便也全都閉上了嘴,麵麵相覷又戰戰兢兢低下頭,不知自己哪裡說錯,惹這位笑麵虎發了威。
繡嫄心虛,受不住謝徵這般淩厲氣場,行著禮便腿軟,腳下沒站穩,差點要跪到地上,“王爺萬安!”
“你是在太子妃身旁伺候的宮娥?”
謝徵開口,一如既往的和煦語氣,他身後幾位大學士這才鬆了口氣,心想是他們多慮了,仁德如盛王,怎會亂發脾氣呢。
“回王爺,奴婢正是派來伺候太子妃娘娘的”,繡嫄答得磕磕絆絆,想著盛王怎會突然問起此事,莫非是聽到了方才自己的怨言,於是忙跪下身,開始胡言亂語:“是奴婢口出狂言......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王爺念在奴婢伺候皇太後十幾年歲有餘的份上,饒了奴婢一命吧!”
“嗯?”謝徵彎著唇角,轉頭示意身旁太監將她扶起,“本王可有說過什麼?竟叫你這般恐慌。”
“......沒...沒有!”聽他這樣說,繡嫄才知道自己方才是不打自招了,於是忙找借口道:“是......是太子妃娘娘......剛剛罰過奴婢,奴婢一時還沒有緩過神,這才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繡嫄低著頭,沒有瞧見謝徵聽她說著太子妃的不是時,蹙起的眉頭。
“既是皇太後派你去伺候太子妃,便該儘職儘責,莫要辜負了皇太後的美意”,謝徵嗓音沉冷了許多,深深望了繡嫄一眼,向一旁太監吩咐道:“去跟尚儀局的說,好好整頓整頓宮中風氣,奴婢告主子的狀都告到本王麵前了,真是笑話!”
謝徵說完便拂袖而去,身後幾位大學士小跑追上,眼神交流:
王爺怎突然發這樣大的火氣啊?
你問我,我怎知道!
王爺這般怒氣,實屬少見啊......
看著謝徵漸漸遠去的背影,繡嫄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方才他說的那番話是在訓斥自己,瞬間腿軟跌坐在地上,嘴上念念有詞:“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哎呀”,那太監見狀上前扶她,語氣不耐道:“你這又是作甚!快起來!彆搞得好像我們王爺罰了你什麼似的,起來!”
“彺公公...彺公公......您說盛王爺會不會處死奴婢啊!”繡嫄死死拽住那太監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彺公公求求您,您是盛王爺麵前的紅人,您幫奴婢求求情好不好,這些......這些都給您......”
繡嫄不知從哪裡掏出的玉石碎銀,說著話便往彺公公手裡揣,嚇得彺公公忙將手鬆開,玉石落在地上,多了裂痕。
“哎呦!你這是作甚!你快起來吧!叫人家看了笑話去!”彺公公說著,拍了拍袖子和衣衫,仿佛沾上了什麼臟東西似的,不再去拉她起來,任憑她在地上躺著無賴,有意放大聲音,又說道:“我們王爺一沒說要罰你,二沒說要殺你,你在這哭爹喊娘地辱誰名聲呢!”
這番話自然是說給路過的下人聽的。
“咱家可沒工夫在這聽你亂嚎,來人啊!”
“彺公公”,幾個仆從應聲而來。
“把這個瘋子哪處來的便拖回哪處,莫要在這兒臟了人眼。”
“是!”
彺公公說完便走,幾個仆從聽命拖著繡嫄往回走,看著地上散落的碎銀和玉石,便拾起來,塞進懷裡。
繡嫄瞧見,上前想要搶,嘴裡嚷著:“我的錢!我的錢!彆搶我的錢!”
可她哪裡搶得過他們,輕鬆便被推倒在地,聽他們罵道:“真是個瘋婆娘,誰搶你錢了!盛王爺那般宅心仁厚,也要被你誣蔑,實在惡毒至極!”
“既然這般不知好歹,就讓哥幾個教教你,什麼是規矩!”說著,幾人臉上露出邪笑,交換過眼神,便將繡嫄往反方向拖。
繡嫄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幾人心裡打著什麼算盤,於是大喊:“救命!救......”
“喊什麼喊!”
可惜還未等多喊一句,便被人用汗巾堵上了嘴,餘留一雙驚恐的眼,萬般哀求。
幾日後,秦安殿中。
“王姬!奴婢聽人說,繡嫄死了”,幺鐺風風火火地跑進屋中,嘴角快要翹到天上去。
“怎麼回事?怎麼死的?”沈卿晚放下手中的漢語書,驚異問道。
“聽說是突然瘋了,嘴裡說著什麼要當太子妃之類的胡話,然後一頭撞在柱子上,沒等通報就咽氣了。”
“這麼開心啊”,沈卿晚戳了戳她臉頰,“收斂些,彆叫旁人瞧見了,將繡嫄的死跟你扯上關係。”
“是,王姬”,幺鐺雖嘴上應著,卻還是笑出了聲。
正當時,門被推開,有清冷嗓音傳來:“什麼事這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