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的身材剛健,每一寸肌肉都經過鍛煉,打起架來拳拳帶風,毫不手軟。他完全被激怒了,目光幽深如一匹毛聳聳的野狼。斯內普不是他的對手,摸索著自己的魔杖,但嘴上仍然刻薄。
“我不清楚你那晚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但我卻是實實在在地戲耍你。和你做朋友?這是什麼無聊的笑話,你會和差點要了你的命的人做朋友嗎?你真可憐,給你拋出一個友善的信號就乖乖上鉤,和一見到骨頭就流口水的狗有什麼區彆呢?”
斯內普沒想到,小天狼星的拳頭就停在自己胸前,他居然真的像一隻聽話的大狗,乖乖等著自己口無遮攔地傷害他。斯內普心中升起莫名的快感,他的語速愈發急促,他渴望從施虐中得到更多的權力——對這段關係的支配權。他要親手推動這來之不易的情誼走向毀滅。
小天狼星顯然被斯內普這番話刺激到,他怕自己做出過激的行為,強迫自己鬆開了拳頭,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卸掉。
小天狼星跪伏在斯內普身上,他將身體的重心移至雙膝,定製的長褲上沾滿了草屑。他對斯內普的嘲諷充耳不聞,左手拂過斯內普的胸膛,拽住他的領帶,右手扭正對方躲閃著側過的臉。他的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品。
斯內普順勢緊緊盯住小天狼星的雙眼,他欣賞著小天狼星眼中的怒火。該死的紳士風度和小天狼星衝動的特質不倫不類地交融,斯內普隻覺不夠痛快,他要看到對方和自己一樣,他要像照鏡子一般凝視小天狼星的一舉一動。我們隻有是同一類人,才能心平氣和地交往,不是嗎?
斯內普將手插進小天狼星黑亮的濃發,感受蓬鬆的發絲掠過指尖。“你就這麼想和我成為朋友嗎?真的非我不可嗎?既然如此,我對你的厭惡可以收回一點。但是你來得太遲了,我已經有朋友了,你的弟弟——雷古勒斯。畢竟……我還是做不到對你的所作所為完全放下,所以我的好意也隻能分給一個‘布萊克’。除非……你討好我,就像狗天性中的服從,按照我說的,下次你的狼人朋友發狂時彆變成那條黑狗了,就做你自己——西裡斯·布萊克,如果你和我一樣逃過一劫,我們兩個幸運兒倒真該好好聊聊!”
斯內普感受到小天狼星正不動聲色地收緊手中的力量,領帶繞著他的脖頸,如同一條巨蛇糾纏著自己,他的呼吸愈發滯澀,他張開嘴大口渴望著氧氣。小天狼星呼出的氣息拍打著斯內普的鼻翼、嘴角,也被他一並吸入。
身份倒轉。斯內普的生命如此纖弱,全然掌控在小天狼星手中。可他的眼中滿是得色,施虐和受虐伴生、如影隨形。斯內普感到興奮,這不是自己的獨角戲。他說不出話了,努力把嘴角向上咧,形成扭曲的弧度來示威。
小天狼星將斯內普神態的變化儘收眼底。他默然看著斯內普的臉色從激動的潮紅變成白紙般慘淡。他鬆開力量,斯內普身體一軟,癱在草地上,貪婪地呼吸著。小天狼星冷漠地甩甩手,如同在看一條蠕動的毛蟲。
小天狼星不缺朋友,也不缺知己;一拍即合的,假意逢迎的。他見過太多人,無論是布萊克的姓氏,還是英俊的麵龐都為他增添不少吸引力。他自詡眼神足夠銳利,足以分辨真情假意。他究竟是被斯內普的偽裝迷惑了,還是被自大衝昏了頭腦?居然真的信了對方的謊言!朋友……自己追求者無數,何必非揪著鼻涕精不放,收起多餘的好奇心吧。比起做朋友,還是做敵人有趣得多。
小天狼星雲淡風輕地俯下身,湊到斯內普耳邊低語。“鼻涕精你說得對,我太想和你做朋友了。彆著急,等著我,咱們倆的事沒完……”
小天狼星溫熱的氣息順著耳道鑽進斯內普的身體,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耳廓不由自主地泛紅。斯內普瞬間泄氣,之前的張牙舞爪似乎都是幻覺,他溫順如一隻綿羊,等待著小天狼星的指令。
見到斯內普這副姿態,小天狼星便大概明白了——斯內普喜歡自己。見慣了彆人示愛的神情,大多數他都禮貌回絕,偶爾出於寂寞和難以言喻的衝動作出回應,但他對“愛”這一奇妙的反應興致缺缺。看到斯內普呆滯的眼神和失控的反應,小天狼星不禁輕笑。
這也解釋了那晚鼻涕精主動親自己的原因——原來是因為喜歡啊。小天狼星沒由來地放鬆,他已經抓住了對方的軟肋。如果沒有這場爭吵,他或許會考慮接受鼻涕精的示愛,興趣使然,他想撥開他身上的迷霧;但是現在,他有更好的主意了,這絕對是最棒的惡作劇。
小天狼星如一條獵犬輕嗅斯內普的味道,筆尖和羊皮紙摩擦產生的氣味殘存在他的手腕,古老典籍的鉛字味侵染他的指尖,小天狼星牽起斯內普的手,屈尊附就地將對方從地麵拉起身。低伏的草叢終於恢複原狀,兜兜轉轉二人的關係也回到原點,甚至更糟。
小天狼星曾努力維持過這段關係,雖然對方一無所知直至避無可避。他終於知道鼻涕精心中所想,但那已經無足輕重了。他渴求著自己的愛憐,那就施舍一點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鼻涕精說的,給他一點示好,就能看他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