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路東扯西聊的,到家的時候二嬸已經打好水在院子裡清洗蘑菇,盆裡的除了紫花香蘑,還有黑棕色的小榛菇、長得細長的雪菌子,都是徐以漾之前沒見過的。
二嬸看見兩人進門,讓李雲舒把手中的籃子放下,她給一起洗了。
徐以漾走過去,“我幫你一起吧。”
“不用,這點菇菇子我一會弄好了,你跟雲舒去把竹匾擦乾淨,端兩張條凳出來擺好,我待會兒好曬菇子。”
“行。”
徐以漾起身看著李雲舒,話還沒說,人已經自覺地去屋棚搬竹匾。他們采得蘑菇多,小竹匾放不下,李雲舒想想還是直接用大的比較方便。
徐以漾把條凳拿出來時,剛好看他推滾著一人高的竹匾過來。
“你這個法子真巧,省了不少力氣。”
李雲舒眼裡泛起笑意,沒說村裡人都是這麼推的,小少爺滿目崇拜的樣子怪可愛的。
“我凳子放好了,你快放上來吧。”
徐以漾走到李雲舒對麵,和他一起將大竹匾抬到條凳上,又打來水沾濕乾淨的布巾將竹匾擦得乾乾淨淨。
“二嬸,好了。”由著李雲舒去倒臟水,徐以漾問二嬸:“這些都放上去嘛?”
“沒有,還要過一遍清水,”二嬸催他走,“你和雲舒玩去吧,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多陪陪他,這些我來就行。”
“好吧,那辛苦二嬸啦。”
“作怪。”二嬸嗔他一眼,這有什麼好辛苦的。
徐以漾拐到廚房抓了一把栗子,等李雲舒搓完布巾和他一起回屋。
“你餓不餓?”徐以漾掏出栗子,“給,我發現生板栗吃起來味道還怪不錯的。”
“不餓,早上吃過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早上吃得再飽都得餓。
徐以漾剝了一個栗子,取出黃澄澄的栗仁塞到他嘴裡,又把手上那沒剝的一大把放他手上,“墊墊,我去給你取簪子。”
生栗子不同於煮熟的口感軟糯,吃起來起來清脆香甜,李雲舒慢慢咀嚼,今年的栗子好似比往年的更為甜脆。
徐以漾拿來簪子,一把遞給他,問他好看嗎。
“好看得很,給我的那支是這個?”李雲舒放下板栗子,取出其中一根末端帶著竹枝樣式的木簪子問道。
“嗯,我幫你簪起來?”徐以漾問他,“我最近天天給月月盤頭發,手藝還不錯哦。”
“你怎麼會這個?”李雲舒繼續剝栗子,桌子上有一把小茶壺並幾個杯子,他取出乾淨的茶盞,將剝好的栗子仁放進去。
“以前看過視頻記了個大概,然後就是自己瞎琢磨,順便拿月月練手練出來的。”徐以漾怕他聽不明白,又解釋了一番視頻是什麼東西,和以前自己打發時間會經常刷這些。
“你們那裡真好啊!”李雲舒心裡感慨,這樣神奇又美好的世界,不怪他會念念不忘。
“是吧,我也覺得好,”徐以漾在他身後擺弄著頭發,沒注意他話裡的低落,“還不止這些呢,我們出去可以打車,出遠門的話還能坐飛機、坐動車,特彆方便……”
李雲舒安靜地聽他述說,聽得越多,那陌生新奇的世界讓他愈發覺得遙遠,不知不覺間手上一把栗子逐漸見空。
平時給李月盤發,她總是等不及想看新樣式,動來動去地不好發揮,難得有人願意安安靜靜隨他擺弄,徐以漾便試了好幾種樣式。
手裡的發簪纏纏繞繞,弄出來的造型都不太和他心意,最後乾脆放棄發簪,學著電視劇裡看過的發型,給李雲舒在頭頂編了幾根魚骨小辮,攏到腦後束起來紮了個高馬尾。
“好看,”徐以漾踱到他身前仔細欣賞,“要是有頂發冠肯定更好看。”
李雲舒長相大氣,木製飾品並不襯他,若是有金銀玉冠想必會十分相襯。
“簪子也挺好,”李雲舒笑著把茶盞遞給他,“怎麼沒給我插上?”
“我手藝欠佳,你帶著不太合適,回頭還是一起賣了吧。”
那怎麼行,李雲舒奪過竹枝發簪攥在手裡,“說好了給我的,怎麼還想著拿回去?”
“等咱有錢了,去買一頂好看的小冠子回來帶帶。”徐以漾笑著說,又指著茶盞裡的栗子仁問他怎麼光剝不吃。
“給你吃,我還不餓。以後的事情以後說,這個你可不許賣了。”
“好,不賣。”徐以漾笑得開懷,雖然不太合適,但是送出去的禮物能得手裡人重視,他還是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