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漾悶笑，逗小孩兒跳腳真有意思。

噔噔兩聲，兩人身後各多了一個小板凳，屬於李二嬸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倆真是小祖宗！坐著吧！”

她水打好了，這兩人還在僵持，李二嬸真怕他倆低頭時間長了頭暈，乾脆自己取了小板凳送過來，她沒好氣地瞪兩人一眼，趕忙回到房裡去了，身上弄的一身泥還沒洗，可不能讓兩個小崽子攪得水涼了。

徐以漾衝李月眨了眨眼，李月哼一聲，勉為其難得原諒了耍賴皮的小哥哥。

大集開始的第一天，村裡很多人沒有去，他們想等村長把魚賣回來分了錢後再好好地去采買逛逛。

徐以漾等不及，他為了這天已經等了很久，金風受他影響，同樣無比期待趕集日的生意。他倆和村裡賣魚的眾人一起，天不亮就出發去鎮上。

今日要趕車運魚和通菜，不好走小路，村長他們走的是大路，需要從小王村繞路。早上的風呼呼的，寒到骨子裡，徐以漾一邊走一邊哈氣，“你早上吃過了嗎？”

金風和他墜在一行人的最後麵，縮著脖子道：“沒有，太早了，來不及。”

“那咱到時候先吃飯，我餓了都。”

“啊？”金風麵露難色，“可是我沒帶錢。”

他本來打算的是賣完了再買點東西墊墊肚子，要是不好賣那就不吃了，省點錢。

徐以漾湊近他，小聲說：“我帶了，我請你吃。”

“不用……”

“你彆推辭，待會兒你先去占位置，我去買早食，吃飽了才好乾活。”

金風不好意思還要拒絕，徐以漾讓金風不要客氣，他有錢。金風不想占人便宜，但是被徐以漾一通亂繞他稀裡糊塗就答應了。

“下次可不能這樣了，不然我可不跟你出來了。”

“放心放心，下次我坑你一頓你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金風無奈，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

到了鎮上，兩人跟著村長一起去領了擺攤的牌子，找到地方後便按照商量好的行動。

金風第一次來鎮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很是局促，每當有人經過，首先想到的不是招呼人賣貨，而是當心彆被人順走了徐以漾讓他看顧的簪子。

當徐以漾揣著兩個糯米包油炸麵，端著一碗豆漿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金風緊張兮兮的樣子。

“小風，”徐以漾把包子遞給他，“你先吃，我在攤主那裡還叫了豆漿給村長他們，我去接一下。”

金風拉住他，有些丟臉道：“要不你在這裡看著吧，我不敢叫賣。”

徐以漾安撫他，“不急著賣貨，你看他們來來往往步履匆匆的樣子也不是來買東西的樣子，估摸著和我們一樣趁著趕集賣點小東西的，咱們先吃飽。”

金風聽他這樣一說覺得很有道理，他把糯米包油炸麵放在柿子乾上，端著熱豆漿等徐以漾回來一起吃。

那頭，徐以漾直接打了半桶豆漿帶魚攤前麵。

“村長，幫我接一下碗。”

村長趕忙上前，略過他遞來的碗，直接拎過豆漿桶，“你這弄的什麼？還是熱的。”

徐以漾：“早上冷，我一路走過來人都凍僵了，想來各位叔伯們也是一樣，便去打了半桶豆漿，大家都喝一口熱乎熱乎。”

“哎呀呀。”旁邊一個正在擺魚的大叔欣喜地直誇他。

村長也沒料到這雲舒媳婦這麼會來事，他都沒想到要先弄點喝的先給眾人暖暖身子。

至於徐以漾後麵說的什麼囊中羞澀沒辦法請各位叔伯吃點早食，大家都沒在意。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有熱豆漿喝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他們怎麼好意思讓人請吃飯。

“那你們先分著，我帶一碗過去了啊，”徐以漾找個乾淨的碗打了碗熱豆漿，“待會喝完了就放在這裡，我吃完了一起帶給早食鋪子老板。”

村長：“哎，你去吃吧。”

金風占的位子離魚攤子有一段路，村裡人講話聲音大，隔挺遠還能聽見漢子們誇讚徐以漾會辦事。

金風雙手捧著豆漿碗暖手，有點羨慕，他就想不到這樣做，就算有錢也想不到。

“小風，”徐以漾捧碗豆漿過來，“你捧著碗傻愣乾什麼，怎麼不吃，包子都冷了吧。”

“等你一起，快來。”

徐以漾笑著抱怨，“不是說讓你先吃了嘛，不用等我的，你看，都涼了吧！”

金風隻是笑，這麼好的人是他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