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漾點頭，問她：“你去不，咱仨兒一起？”

“去去去。”李月還記著徐以漾說帶她采野菜賣錢賣肉呢，怎麼能不去。

仨人一路溜溜達達，路上看見一簇早開的野花，徐以漾全給薅了下來遞給李月，又折了一把叫不出名字的細長枝條讓金風幫忙拿著。

他自己手裡取了兩根繞了個圓圈，衝李月道：“等著，我給你編個花環。”

李月高興地蹦躂一下，馬屁不停地拍，一會兒一個小哥哥最好、小哥哥手藝真棒，逗得金風跟後頭哈哈笑。

徐以漾手裡的花環逐漸成型，打斷了阿諛奉承的小鬼，“彆拍馬屁了，再給我遞一朵花，馬上好了。”

“給給給。”李月早就挑好了下一朵，就等著他要。

最後收完尾，徐以漾把花環隨手往李月頭上一戴，誇張道：“哇塞，哪家的小姑娘長這麼好看？”

李月故作害羞地推脫兩句，最後忍不住噗嗤一笑，“是李山村李家老二李樹家的姑娘。”

“臉皮可真厚啊你。”徐以漾笑她不要臉。

李月笑盈盈地問金風：“小風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好看？”

金風很給麵子，“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是嘛，”李月一扭頭衝徐以漾哼哼，“都是講得老實話，怎麼能算臉皮厚，再說還是你先講我好看的。”

“我是說你太不謙虛，又沒說你不好看。”折得枝條編完花環還有的多，徐以漾搗鼓兩個不帶花的草環，一個給金風，一個往自己頭上一戴。

金風笑他倆都是小孩子脾氣，“說好地討野菜，你倆好像來踏青遊玩的。”

“那不是沒找著嘛？放鬆放鬆也不錯。”徐以漾本身是個比較隨意的人，找不著野菜就當出來玩。

山上尋了一圈，最終沒找到什麼菜，倒是意外碰見了幾根春筍，細細嘗長長的筍子長得稀稀拉拉，三人一路走一路拔，到山下一看也有不少。

金風挺高興的，他家菜地小，種不了多少菜，一把小筍省著點夠吃兩頓，“要不再去田埂上看看？”

徐以漾正要應好，李月道：“田埂都沒多少了，村裡家家戶戶都采，都薅沒了，咱們沿著小河往上走走吧。”

金風想了想，決定按照李月說的去小河上遊看看。徐以漾沒什麼意見，反正他都不熟悉，他倆決定好他就跟著走。

村裡的小河是從山穀裡流出來的，上遊沒有村子，下遊倒是經過了不少村子。

上頭偏僻，徐以漾沒往上走過，不過這邊植被不少，綠茵茵的一大片都是草地，野菜混在雜草裡，他也分不清。李月已經撒開了丫子和金風兩人開始挖了。

“小哥哥，你快來，這裡好多灰灰菜。”

金風也朝他招手，“你彆愣著了，快過來呀。”

徐以漾跑到他倆邊上，“你們先教教我哪些能吃，我分不清楚。”

徐以漾現在能認識的野菜也就是薺菜，或者是蕨菜這種好辨認的，這個什麼灰灰菜他聽都沒聽過。

李月學著她爺歎了口氣，老神在在地按下金風欲要站起的身子，“小風哥哥你忙你的，我來教小哥哥。”

金風偷笑，小丫頭片子古靈精怪的 。

小河上遊村裡人來的不多，大部分野菜都是沒采摘過的痕跡，三個人吭哧吭哧忙活一下午，愣是把那老大的背簍給裝滿了。

除了灰灰菜，薺菜和蘆蒿也不少，還有一把毛連連，臨走的時候金風帶著兩人在岸邊還薅了老大一把水芹菜，這才喜滋滋地打道回府。

臨近家門，李月拽拽徐以漾衣袖子，“小哥哥，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東西在叫。”

徐以漾仔細聽了一下，是院子裡傳了的幾聲嘰嘰，“應該是二嬸買的春雛回來。”

“啊，小雞！”李月頓時撒開他，快步跑進院子裡，“阿娘，阿娘，你買小雞了嗎？”

二嬸在給小雞躲雞草呢，被她突然衝進來嚇了一大跳，“你作死啊，魂都被你叫沒了！”

李月不理她阿娘的斥責，嬉皮笑臉地衝過去問：“哪兒呢？哪兒呢？我要看小雞。”

“有什麼好看的，小雞你沒看過啊！”李二嬸把黏在她身上的李月撕開，叫住徐以漾，“漾漾，你背簍裡搞得什麼？”

“野菜！”李月又黏上來，“阿娘，今天我和小哥哥弄了好多好多野菜。”

徐以漾過來把背簍放下，“是的，采了滿滿一背簍，咱們晚上炒一把？”

二嬸翻了翻，是真不少，“好，待會兒我割點臘肉。”

“娘，”李月不好意思地喊她一聲，試探問她，“你看小雞都抓回來了，是不是能殺老母雞了？”

二嬸沒好氣道：“我說你怎麼扒拉著不放，原來打得這好主意呢？”

徐以漾嘴角微揚，小姑娘還挺機靈。

可惜二嬸無情地拒絕了，不但拒絕，還說她想得美，年才過去呢又想著吃肉，割點臘肉不錯了，還想吃雞，哪裡來得那好生活。

李月撇撇嘴，撒開摟住她阿娘脖子的手，“不跟你好了，小哥哥走，我去幫你洗菜。”

翻臉比翻書還快，偏生她長得好，也不是真發脾氣，就麵上勁勁兒的怪樣子，看得徐以漾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