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閒言(1 / 2)

第2章

“聯姻?”

我不禁脫口道。

這個詞彙不算陌生,但對我來說也太早了吧。

“外公不是一直想撮合我和北派王家的人結親嗎?”

“你不是不喜歡那小子嗎?”外公沒好氣地反問。

“確實,”我點點頭,腦海自動浮現出某個時期,總喜歡跟在我身後,老實巴交做我跟班的稚嫩肉臉,“我實在不能接受肥仔。”

外公敲擊著桌麵,不理會我的評價,自顧自介紹著說:“黑發這個叫做禪院直哉,白發是五條悟。他們倆都是禦三家的長子。呆在日本期間,你必須以其中一位的未婚妻的身份活動。當然,這隻是暫時的,你們都沒成年,等年齡到了,如果還互相看不對眼,那麼婚事可以再做商量。”

五條悟?這家夥就是那個有名的六眼?

好吧……原來外公還給我暗中安排了相親對象,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既然不是強製性的,為什麼還要說作聯姻呢?”我提出疑惑。

“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嗎?”外公雙手交握,凝視著我,仿佛能將我那些小九九看透,“萬一你在國外惹出什麼麻煩,我們可救不到你……聯姻就不一樣了……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對方沒有異議嗎?”

“這是我們家主間達成的協議,不需要你操心,外麵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實情。”

聽起來很像回事啊,但我隱約嗅到一點藏於表麵之下的玄機。

“我到了那邊得聽當地家族的安排?”

“去到哪個家族,他們就會是你的監護人了,會對你的衣食住行負責。”外公直白告訴我答案。

果然,還是找了人監管我。

“你必須現在確定好,交易7天後進行,這期間還有不少手續要辦。”外公催促道。

還真是高興得太早,但不論怎樣,應該沒有比眼下更差的局麵了,根本不用考慮,我果斷給出答複。

“我接受。”

外公又用雙指叩擊桌麵。

“這個呢?”

我想了想,這簡直就好比讓我在火鍋和燒烤中二選一,實在不好抉擇,我麵露難色:“既然是禦三家,那麼還有一個呢?”

外公銳利的眼神化為鋒刃刺向我,似乎是警告我不要得寸進尺。

“哈哈我明白了,”我非常有眼力見地乾笑兩聲,揭過剛才的提議,隨後從桌上拿起那張黑發少年的照片,“我選他。”

外公意外地挑了下眉:“我以為你會選五條家的小子。”

“五條家那個是傳聞中的六眼吧。”假裝沒了解過這個家夥,我自語道。

即使在華國,六眼也是咒術界時常會議論到話題。

單看樣貌我確實會選後者,白發太罕見了,給他加了不少分,隻不過……

“看起來很有少爺脾氣,不太好相處的樣子。”我委婉地為自己解釋起來,毫無道理把責任推到這個無未謀麵的人身上。

“反正又不是我聯姻。”外公顯然看穿我的謊言,但也沒追問,他聳聳肩,把照片疊起,收回抽屜,“除了這兩點外,還有一項額外任務,不要求你一定完成,但如果做好了,我或許會考慮答應你任何要求。”

“任何?”來不及思考任務為何如此之多,注意力完全落在後半句上。

“任何,包括你想要離家出走,單獨在外麵生活都可以。”

“我沒想這種事!”我竭力反駁。

“東方家曾經有過專屬神使,對它的明確記載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時期,它必須依附在實物上獲得實體,但數百年前,它因某些原因到了海上,與搭載它的船一起沉沒,再之後,便失去了蹤影,最近有風聲說那東西出現在日本,如果能找到並把它帶回來,你將是我們家的功臣。”

神使還有另外一個說法叫做式神,這種叫法在國外很流行。

“什麼神使?”在此之前我從沒聽說過類似傳言。

“它非常特彆,因為具備智慧與一定的自我行動能力……行蹤難以捕捉,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好比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跑掉一樣,它完全有能力回來,隻不過不想而已……以前可以不用管,現在有需要用到它的地方……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與你對接詳細情報。”外公平時不喜歡賣關子,但這回卻神神秘秘的,讓我感到好奇。

他繼續說:“另外,你的個人情況會向高層報備,當然也包括禪院的家主,還有學校老師校長……但是,不包括‘那個’。”

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即使是在華國,‘那個’也隻有外公舅舅他們知曉。

“去吃飯吧……出國前不用再去學校了,明天開始,就按假期的課程表在家訓練。”

訓練?!

我臉頓時一垮:“外公,我都要走了,不能給放幾天假嗎?”

“剛闖禍的人有資格談條件?”

外公冷漠地回了一句,然後怡然自得地戴上他的老花鏡,靠上椅背,看起報紙,嘴裡還哼著不著調的曲子。

站了老半天,依舊沒鬆口我的跡象,我隻好悻悻離開。

*

“秋小姐,我們到了。”

耳畔的聲音把我喚醒。

一睜眼發覺車子已經停穩。

竟然睡著了。

隨從替我打開旁邊的車門。

下了車,我環顧一圈。

宅邸坐落在半山之上,放眼眺望,連城市的影子都看不到……微風吹過,環繞著的樹林簌簌作響,有點與世隔絕的意味。

真可惡啊,原來不論在哪,咒術世家都要遠離城市啊,一點品味都沒有,哎。

驀地有些難過,誰叫我真的很向往大城市那些奢靡的氛圍。

“這就是禪院家。”可能看我在發呆,未婚夫禪院直哉站定在我身邊,主動搭話。

我麵露迷茫,隨即朝他禮貌地笑了笑。

或許是我不斷傳遞的善意給了他信心還是怎麼的,他也對我笑了起來,隻是那笑意夾雜幾分傲慢與譏諷,他用日語與我說道:“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能嫁入禪院家,嫁給我,你就感到榮幸吧。”

他聲音壓得很低,宛如耳語,說完就從我身邊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是舅舅湊了過來。

“今後就要生活在這種地方了哦,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父親那邊我會……”

“舅舅,”我打斷他,態度堅定,“我覺得這裡很好。”

他一陣啞然,收回手,恍然地歎了口氣:“罷了,父親都發話了,就隨你高興吧。”

一行人進入宅邸,禪院家的仆從簇擁上來,隊伍頓時變得壯大,途經之處,乾活的人會停下手裡的工作,朝我們方向鞠躬。

帶隊者在一旁講解各個居所住著什麼人,或者是不同屋子有什麼作用。

舅舅那位名叫“麻雀”的得力助手呆在我身旁,煞有介事地做起翻譯。

禪院不同於我們家,好像但凡沾點血緣關係的都會生活在一起,不止是嫡係,還有分家的人,與旁支的年輕一輩。

聽介紹說,覺醒術式的孩子們會儘可能在一塊生活,訓練,天賦好的孩子會得到優待。這些孩子們大部分共同都居住在湖後開辟的院子,與主家分隔開,隨著年齡增長與層層選拔,一群人最後終將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