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很明顯的感覺到,祁寒對她的態度改善了不少。目前兩人的關係像極了合租室友。
她不貪心,這是個好的開端。
陳姝向來是得過且過的性子,要指望她成為女強人是不大可能的了。這輩子的宗旨就一句話:抱祁寒大腿,享幸福人生。
夏秋收在忙碌中進入尾聲,大隊沒多久就給每家每戶分了錢糧。
早上,陳姝洗漱好,像往常一樣從雞窩裡摸出一個帶著餘溫的雞蛋。
不得不說,習慣真是可怕的事。她的作息時間和祁寒的一樣了。
陳姝洗了兩雞蛋和幾個紅薯,一起放鍋裡煮。家裡多了糧食,總算不用每天吃饃饃了。
地裡播下冬小麥的種子,村民們閒了下來,紛紛找著掙錢的門路。
祁寒起床去了屋後的菜園子,拔草鬆土。有兩人的精心照料,菜園子綠油油的一片,長勢喜人。
冬天的菜有了著落。
早飯過後,祁寒有事去了縣城。
陳姝拿著昨晚沒洗的衣服,去了河溝邊,心不在焉的洗著衣服。
遠遠看到孫笑笑從外麵回來,懷裡緊緊抱著什麼。
她打了聲招呼。
孫笑笑點點頭,神色焦急的跑走了。隔了幾十秒,又小跑回來問:“妹子,高考恢複了你知道不?”
陳姝記得這段曆史,村民口中這幾天也在說這事:“知道,怎麼了孫知青?”
周圍沒人,孫笑笑走得近些,好心建議:“我聽村民說你以前成績很好,你可以去試試。”
她就是覺得陳姝把一輩子捆在男人身上,太不值得了。十五歲這麼年輕,從初中開始上學,也來得及。
說句不道德的話,陳姝年紀不夠,沒和祁寒結婚證。要是考上了大學,說不定能遇到更適合她的人。
孫笑笑承認,祁寒是長得好,但整天陰沉沉的,話不說幾句,像是誰欠了他錢似的。
這樣的男人要一起生活一輩子,誰受得了。
陳姝知曉好歹,孫笑笑的話更多的是為她著想。
隻是她沒想過要考大學,原主隻念了小學。要去考大學的話,至少還要讀四年書。再說她沒錢,祁寒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供她念書。
有這錢,還不如祁寒自己去上學。
其次就是,她上輩子剛考完高考,那種焦心痛苦的日子不想再經曆了。
陳姝成績一般,和她同齡的表妹成績卻很好。兩人讀同一所高中,一個在最好的班級,一個在掉尾班級。
為此,她過年走親戚沒少被拉出來比較。有些多嘴的親戚,還把她成績差的理由,怪在了她爸媽身上,說不該忙事業,要多管管孩子學習。
陳姝是驕傲的,更不許旁人借此詆毀她爸媽。
於是主動央求上各種補習班,空閒時間基本泡在了學習裡,夢裡都是做題的場景。
好不容易熬過了高考,信心滿滿的等出成績中,就出車禍來了這裡。
想到這兒,心裡堵得慌。爸媽隻有她一個孩子,不敢想他們要是知道了她的死訊,該多傷心難過。
陳姝情緒低落,婉言拒絕:“我不行,我都好久沒讀過書了。”
在小說那麼多的穿書者中,她應該是不想上學第一人吧。
踏踏實實跟著男主,當條悠閒自在的鹹魚,似乎不錯。
孫笑笑心裡惦記著複習,知曉一兩句就勸動她是不現實的,沒再多說什麼。
這是高考恢複的第一年,僅有短短一個月的複習時間。
孫笑笑下鄉了五年,期間沒見過為她操碎了心的爸媽。去年她媽摔斷了腿,她都沒法回去看一眼。
她想考上大學,想離開這個地方,想回去看看家人。
陳姝不清楚她的想法,憂傷且麻利搓洗著衣服。
十月底的溪水,毫不誇張帶著些刺骨的涼意。
手涼腳涼,心涼。
恢複高考的訊息,如春風般傳遍全國各地,連大字不識的村民都知道。
陳姝剛晾好衣服,院門被人一腳從外麵踹開。是陳母和不耐煩的陳父。
外麵一陣冷風吹過,陳父隱隱聽到附近的說話聲,不留情的訓斥,“還不把門關上,看啥看。”
陳母卑微的轉身:“馬上關馬上關。”
陳父大搖大擺的走近,沒看親閨女一眼,沒問她過得怎麼樣。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院子中間凳子上,仰頭閉眼曬著溫暖的太陽。
陳姝皺眉,把木盆放好,站在屋簷下環抱雙手,看這兩人要乾嘛。
這是她頭一回見著原主的父親。
陳父是陳家唯一的男娃,打小被陳老婆子無底線的溺愛著,沒乾過家務。自然災害那三年,陳老婆子也沒狠心讓他出去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