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我出遠門,你就沒想問的?……(2 / 2)

隨著火車啟程,沿途的風景一閃而過,有高山河流、森林村莊。

和從小生活的家鄉一樣,卻又不一樣。

祁寒思緒萬千,刹那間想起在家的陳姝。

今天天氣不好,家裡隻她一人,她大概還沒起吧。

左禮是餓醒的,醒來肚子咕咕直叫,脖頸睡得酸痛。

他打開包袱,拿出爺爺昨晚烙的餅遞給祁寒:“祁哥,吃烙餅嗎?”

祁寒回神,俊臉上罕見的有絲溫情:“你吃吧,我有。”

左禮咬了一口餅,麥香味十足,好奇的看向他懷裡。

隻見他打開包袱外層,裡頭還有個小些的包裹。

再拆開,最先看到一盒包裝紙上印著雞蛋糕的字眼。這是縣城裡賣的糕點,要用糕點票才能買到。

四個煮熟的雞蛋,一把奶糖。還有好些小包的,不知包著什麼。

左禮驚訝的看著這堆吃食,腦子閃過一個猜想,並問了出來:“祁哥,這是嫂子給你準備的?”

祁寒矜持點頭:“嗯。”

左禮這些年彆的沒學,察言觀色的本事精進不少:“嫂子對祁哥真好,那奶糖少見得很,怕是給祁哥當零嘴的吧。那些小包的是什麼啊?”

祁寒拆開一個,是剝了殼的大塊核桃仁和花生粒。

他前些天單給陳姝買的吃的,除了不好拿的麥乳精,其它的都有在這裡。

難怪這兩天,她時不時的用凳子敲核桃,剝出一小堆一小堆的。

這核桃殼又厚又硬,想剝出完整些的核桃仁,要費好些時間和耐心。家裡沒有花生,大概是她跟村裡人買的。

左禮羨慕的說:“嫂子太好了吧,這殼竟都剝了。”

他最初對陳姝的印象很不好,這些個月受祁寒的影響,慢慢褪去了那些負麵印象。

陳姝給祁寒準備的吃食一出來,在左禮心中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他今年十四歲,再過兩年也要娶媳婦了。

左爺爺常在嘴邊念叨:說家裡這條件,給他娶媳婦都困難。

左禮幻想過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但想到家裡這麼窮,娶媳婦進來隻會讓人過苦日子,便泄氣了。

祁寒麵上露出淺笑,滿車廂的臭味和噪音都沒那麼難以忍耐了。

從中拿出一個雞蛋、兩塊雞蛋糕和幾顆大白兔奶糖,遞給左禮:“核桃這些就不給你了。”

左禮忙接過,知趣的說:“我明白的。核桃是嫂子特意給祁哥你剝的,我個外人吃怎麼好意思。”

祁寒拿起一瓣核桃仁放進嘴裡,細細慢慢的咀嚼著,不再說話。

火車發生的事,陳姝一概不知。

隻知道洗的衣服又要晾四五天才能乾了。

祁寒走後,雨越下越大,天邊烏雲壓頂。

屋外大雨劈裡啪啦的砸在地麵上,雨水順著瓦片在屋簷下彙聚成一條條急促的長線,院子裡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窪。

一場大雨,氣溫下降不少,愈發冷了。加上窗外天色黯淡朦朧,陳姝在床上磨磨蹭蹭的不想起來,最後成功的賴床了。

下雨天最適合睡覺。

祁寒不在家,她想何時起床就何時起床。

肚子餓了,就吃祁寒買回來的那些零嘴。

陳姝擦掉嘴邊的糕點屑,懶洋洋靠在豎著放的枕頭上,無聊的感慨:“要是有手機,這生活就完美了。”

她就這樣躺了一整天,人都迷迷糊糊了。

傍晚,雨停了。

隔壁張家早早吃了晚飯,發現小兩口家的煙囪一天沒冒煙了,上門問咋回事。

陳姝這才起床,頭發沒收拾就去開門:“張大娘。”

張大娘詫異:“你和小寒乾啥呢?一天沒見你家冒煙,不吃飯了啊?”

陳姝不好意思的捋捋發絲:“祁寒出去了,就我在家。我不餓,就沒做飯。”

這下好了,不做飯吃都說不過去了。

張大娘不讚同的責備:“不餓就不吃飯了?你這丫頭,亂來。一天沒吃,不餓才怪。”

陳姝理虧,“我馬上就去做。張大娘,你吃了嗎?”

張大娘瞪她:“吃了,用你瞎操心。行了行了,趕緊去做飯吃。”

和鄰居家離得太近的壞處,陳姝是切身體會到了。

接下來的每天,早中晚頓頓飯不落。

晚半個小時,張家的人就來敲門了。有時是張大娘,有時是挺肚子的王芳華。

陳姝哪還有臉再睡懶覺,跟個大冤種似的大清早爬起床揉麵團。

她打算蒸饃饃,多蒸些,爭取多吃幾頓。

免得天天為不知道吃什麼發愁。

陳姝知道張大娘是好意,是真心關心她的。所以她對張大娘是沒怨言的。

張大娘打心眼裡憐愛陳姝,看著她小小的一個就巴不得多長肉。最好是把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吃的壯實些,以後生娃也能少吃些苦。

活了幾十年,她見過的慘事多了去了。

過去條件更差,家裡沒有多餘糧食,又緊著乾苦力活的男人吃。

好些苦命女人因為太瘦,在生娃時死了,有的連娃都沒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