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扯了扯對襟,散落下幕的衣蓋處是暈染了紅霞的細嫩肌膚,那東西好似能傳人,我看得耳掛紅染。
“禕禕,你出去、”
阿念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著唇齒與我說。我看了一眼那雙濕紅的眼眸,聽話的從她的寢居撤出。
此時夜深了,屋上正脊勾著半月,冷冷的月光下,是被冷森細雨埋沒的雲滇城。
除了雨的聲音,就是屋內阿念的悶哼。
她在屋內痛苦得要命。
我在屋外手足無措,心懸得比月高。
我想起阿念在宴上與我說彆喝這酒的話,原來阿念她、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吧…來錢府也是有備而來,替我受難。
若她不替我飲這酒,此時藥病發的是我,痛的是我,難堪的是我……
我的心在這時間受到了譴責,腦海中不停的閃出先前我對她撒氣,怨啊,恨啊,惱啊這些畫麵。
我卑劣又肮臟的心,在她來我家後,暴露得淋漓儘致。
我抬手捏了捏眉心,又擴掌按壓我的額眉,掌心被眼眶中蒸起的濕霧渲上一層水潤。
屋內傳出一聲重物跌地的“刺咚”聲,我趕忙推開門進去,入眼的衣物淩落滿地,看著翻滾在衣物上的碧玉,我將門閂扣上,從地上抱起阿念。
阿念的身子燒得厲害,熨得我的心,好似也被一把莫名的火燎燒著。
放躺在床榻上的人不願與我分開,她的身子緊緊的貼著我,我能聞到她獨特的體香,這種香味,我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是很好聞,能把我勾住。
身下還在悶哼的人換了調,像春波在碧水漣漪蕩漾那般。我聽了以後,呼吸幾次停窒,心臟猛烈的跳動。
或許是藥物操弄,阿念無法克製和隱忍,著魔一般箍著我的脖子吻我,我能感受那張乾涸的唇,逐漸變得濕熱,落滿了我的頸腹。
我沒有任何的動作,阿念在幾番親吻中漸漸沒了活力,最後如落花一般飄零倒在床上,眼尾溢出細長的清淚。
她整個人安靜了。如同死人一般。
我心覺不妙。喊了她幾聲,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那嬤嬤的話像是咒語,在我耳邊環繞不絕:如若滿足不了中藥者的需求,人會抱病亡去。
我慌了。趕緊俯身親她,吻她,撩她,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她。
我一邊做,一邊與她說:“你、救了我,我不想你死。醒醒啊。”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身下的人有了些許動靜。
阿念抬手推了推我的手臂,有些虛力,“不要了。”
我有些愣怔,害羞,也有些尷尬,一時間想挖個地洞鑽了。
“哦、好。”
屋內燈明得刺眼,我騰出一隻手將床簾鎖解開,床簾散開覆滿床麵後,四周暗了下來。
我與她緊緊的貼著,就這樣睡去。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阿念已經起了。
床上留著她身上的味道,聞了會讓我舒服。
想起昨晚的種種,我的臉忽地漲紅起來。
飯時到,阿念沒有照常以往來喊我吃飯,也沒有一個丫鬟來打攪我。我心憂思覺得事出反常,我怕阿念有什麼意外,便從床上起身穿整了衣物,出門去尋她。
今日沒有下雨,上空有幾片厚重的烏雲擋住了太陽的光線,整個氣氛,灰蒙蒙的一片。
被雨浸濕的路麵還潮得很。
找了阿念半晌,也沒見個蹤影,我又慌亂起來。
路上逮了一個丫鬟問,丫鬟也不敢說什麼。
我這才想起,先前我下了嚴令,不許任何人在我麵前提起阿念。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也算我活該。
我沒有責怪丫鬟,將人放了以後,自己焦急的去尋了。
可整個雲府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是沒有阿念的蹤影。
該不會……
我止住一些不吉利的想法,腦子蹦躂出後山上的未央園,倒也真是忘了這個地,我急急忙忙又去了。
那個地方沒有實際作用,被荒廢許久了,鮮有人會去。特彆是綿雨季,雜草瘋漲,青苔到處都是,上山的路滑得很。
我從來沒有進過未央園,所以路啊什麼的,極為不熟悉,一路上磕磕絆絆,瘋漲的雜草比人還高,葉子比刀還要鋒利。
胡亂走了一通,因為視線被擋了,分不清東南西北,感覺自己迷了路。氣得我當場將這些雜草用手拔了一些,因為手掌被葉片劃傷了,刺疼得要命,所以我就用腳把這些長草踩塌。
踩了許久,我這才看到一座疊亭的丹紅重簷,一陣風去,簷上掛的風鈴盈盈的響。
我找準了位置去,不料是一處池岸,險些讓我落水。
入眼的青青湖水真是好瞧,上麵鋪滿的綠荷,長出的小荷包也好看。
在我對麵的湖邊亭美人靠上有位女子,我仔細一瞧,是阿念!
她沒有發覺我,依舊倚在美人靠上,手上撥動什麼。
我由身前這個位置找了幾條路徑,選中最短的一條快走過去。
走到了亭子外邊,腳像是焊在了地上,邁不開步子。
我遠遠的看著阿念,她倚在美人靠上蘇繡。
到底是鬆了口氣。
可阿念她為什麼會來這荒廢的未央園?
我的掌心越來越疼,刺刺的,我抬手一看,深深淺淺的傷壑紅火火的,都是被葉子劃傷的。衣著也被那些瘋草刮開了幾個缺口,還染上了臟泥,整個人狼狽得很。
我細瞧著阿念,如一塊完玉。心疑她是怎麼來的?
因為我自覺沒有什麼緣由去見她,所以就沒有去她跟前,直接抬步離了這個地方。
往後幾日,我除了命人修整了未央園裡的雜草,處理了那些被水泡的茶葉外,就時不時偷偷的來未央園裡看看阿念。
這幾日阿念總是避開我,我也不打擾她。
蕭老板天天找人來家裡鬨,說罵我阿爹留下的爛攤子如何如何,索要賠償。
以我阿爹的人品是不會弄出什麼爛攤子的!
自蕭老板來我家說事,我早已派人去查,商會做了假賬,自我阿爹死後,管家擅自將府上的錢庫全填賠了進去,錢老板這幾日拿的都是我雲家的臟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