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脈神態 有些不喜,心會瘋狂打鼓(2 / 2)

落花有癮 琞也 3628 字 9個月前

男子抬眸,視線從奏文上挪開,俊俏的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兩顆漆色的瞳仁在劍眉下幽深紮根,隨即那人靜靜地吐說出最有力量的話音:“免。”

蘇新詞這才禮罷,抬頭看向端坐案前的人,向來觀察細微的她倏然覺察到國主以往不曾有過的另色。隻一眼,就不見了。

李明宏放下手中的奏折,手背棲在一隻鎖閉嚴實,沒有開口的千年古檀箱側,整個盒身鎏色黑純,沒有半點鮮活的生氣。

“雲滇城城主曾予朕有恩,聽他一席建國抱負,朕便將他欽點為邊疆一帶的明官。如今成這番官態,朕時慨有責。”

因趙衡升在瘟疫災年不好好治疫,加大稅收遺留下的症結,無處不在毒害著可憐的百姓,雖還未荼至雲滇城中心,但中心以外的百姓早已晃若西風。在回京的路上,甚有雲滇官員敢搶難民之妻,有官家仆役敢目無王法的對難民隨意欺打……如此種種,蘇新詞都寫進了奏本裡。

“念及舊情。朕派你做城主陪官輔雲滇城主儘好他的官責。”

“微臣遵命。”

此時李明宏臉上爬著疲態,他輕甩盈袖,叫蘇新詞退了下去。可不過數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棲在檀箱側的手挑開箱蓋,從裡麵拿出一副畫順著折痕攤開。

畫中的女子手拿圓扇,倚在國宮荷芳亭的美人靠上貞姿曼妙。拿畫的指尖略微深陷入畫,那張沒有表情的麵容上多了一層陰翳。

“把蘇新詞叫來。”這句話幾近是李明宏咬著牙端撕裂說出的,亂了心神的人不在端肅,隻見他那雙緊蹙的劍眉處匍匐著細小的汗珠。

剛走至國宮門的蘇新詞被太監急忙召回殿中,入眼的李明宏正冷若青鬆的閱折,模樣如往認真專注。那張俊秀的龍顏謂是萬千少女心中期盼的情郎。有那麼一瞬間,蘇新詞自己也被恍了神。

太監見蘇新詞沒有請禮,人到李明宏的耳邊悄聲道:“國主,蘇大人來了。”

見此,蘇新詞才立馬回了神,她急忙朝李明宏請禮,“國主萬福。”

李明宏抬手免禮,順將桌上折成方整的宣畫遞至太監手中,隨後太監雙手托舉著畫來到蘇新詞身旁請拿。

“畫中女子乃朕之妻。楓悅國的國母。我尋她許久了,消息未現。如今開尋邊疆那一帶,愛卿務必主事代朕尋歸。”

早聞國母豔美絕冠,貞姿壓碾群芳,是一朵不染淤泥的荷。

在她還是公主時,本性生來冷清霽月,繁日偏愛獨身一人倚在荷芳亭的美人靠上賞荷蘇繡,不允人去打攪她。聽宮內主事說,公主格外喜歡荷芳池央種的七彩荷。而正是因為那朵彩荷,公主有了與國主這一段的紅緣。他們的愛,轟轟烈烈,迎克萬難,正當圓滿,卻因一支亂黨斬斷了這段情。

公主消失後,國主未曾有片刻停找尋國母,他從來不放棄任何尋得國母的機會與可能。

蘇新詞看著太監掌心上呈的畫,被折得方正的宣白小塊麵上隱隱透著好看的彩,她抬手拿過,領命離了大殿。

出殿後,環抱的高樓亭台內灌來一陣冷風,高空中比夜色還黑的厚重雲緞大片大片的彙集起來,淹沒蘊著藍染微亮的蒼穹。

聽覺幾聲悶雷,蘇新詞提快步子登上馬車,穩脆的女聲從馬車內傳出:“趕在暴雨前回府。”

馬夫一刻不敢懈怠,揮起手中的長鞭對著馬屁股重重的甩下,駿馬快跑了起來,“是,大人。”

狂風亂作,悶雷越發多了些,隨伴而來的是一道道能閃痛瞳仁的刺目電光,在黑夜中尤顯猙獰懷怵。

蘇新詞將視線從車窗外收回,心沉思思。

關於國母,少事雖略有所聞。但她不曾見過國母真容,還未等到府內歇腳安定,便先啟手將畫攤開,一睹那豔美絕冠,不與塵俗芊染的高蓮顏貌。

她將攤開的畫往馬車內的籠燈處湊近,一道閃電闖入這幅畫中,隨即驚雷炸耳嚇得蘇新詞整個人抖索了一下,人似要從凳板上跳起來。

驚魂未定的她,大口吸氣呼出,以此來緩解方才被驚雷嚇到的寒顫。

須臾,方才緩和了些,可她的心還是跳得灼烈,陣陣“悶咚聲”從五臟竄往嗓子眼和耳膜處鼓動,刺潤的眼眶在微弱的籠光中瑩瑩閃爍。

那種感覺像是被一股什麼力量纏脅著,如巨蟒纏,如絲花繞。

她心覺有些不妙,視線緩緩爬到畫中的人像上,心跳得更為灼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