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想放狂言說僅憑肉|體,能打得過我的咒術師不存在……但怎麼說術式也是屬於那群人的恩惠,你和他們對戰時記得要考慮這點。】伏黑甚爾說,【找咒術師這方麵我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咒具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黑市看看。】
“黑市?”有紀瞬間警惕起來,“你先給我估個價格,我考慮一下。”
【幾千萬到幾億不等吧,】伏黑甚爾回憶,【因為擁有生得術式的咒術師用不上普通的咒具,所以市麵上能流通的咒具幾乎隻有兩個極端:毫無價值,與價值連城。】
【能賣出高價的,基本都是些擁有各種實用效果的咒具。或者哪怕沒有針對性的實用效果,它本身也會擁某項極其出眾的特質。】
【毫無價值就不說了,拿著垃圾裝高檔的騙人玩意哪裡都存在。】
“不去。”聽完價格後的有紀毫不猶豫拒絕。
開什麼玩笑,一把咒具賣那麼貴,她要是真買了,哪還舍得用,當場造個展示櫃供起來當傳家寶。
有甚爾的小金庫也禁不起這麼花!
【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大方還是摳門……】伏黑甚爾嘀咕一句,【好吧,那就隻剩一個不要錢的方法了。】
“還有不要錢的辦法?”有紀饒有興致停下腳步,“你快說。”
【白撿的當然就不要錢了,正好我想起他們就十二萬分不爽,】伏黑甚爾笑得煞氣十足,恨不得摩拳擦掌、親自上陣,【我給你指路。】
【去禪院家。】
……
子夜已過,月亮爬過天穹的頂點,帶著漫天群星緩慢下墜。
偌大的禪院宅也變得死寂,除去守夜的一些軀具留隊成員仍儘職儘責外,燈火皆熄,聽不見半分動靜。
睡不著覺的禪院真希麵朝荒涼的後院,獨自坐在木質長廊上。
時過六歲,確認未能像妹妹真依一樣覺醒術式,僅擁有普通人水平咒力的她,白天被父親用看垃圾的眼神對待,母親也長期鬱鬱不樂,禪院家的人視她如廢物,每一張熟悉或陌生的麵孔都是譏笑與嘲弄。
她隻覺得這些人更可笑,像陷進流沙裡的旅人,明明自己已經要死了,卻隻想著把彆人也一起拖下來,大家都要爛在唯術式是標準的泥地裡才好。
然而她隻想出去,去看看圍牆外更高遠的地方,憑借自己的能力讓這群蠢貨們好好睜開眼瞧瞧,這世上能走的道路從來都不隻有一條。
穿著深色和服的禪院真希站起身,緩解了些許苦悶心情的她打算在軀具留隊的下一輪巡邏到來前離開這裡,以免又被盤問之時。
牆外一側突然傳來些許響動,雖然輕微,但對於肉|體素質遠超同齡人的她來說,實在明顯的要命。
當禪院真希轉頭向聲響來源處望去——晚秋的枯葉紛飛間,一道身影躍過高聳的圍牆,輕巧踏在院裡的樹枝上借力,又在往前下墜之際調整好姿勢,順勢在草地上打了個滾卸去慣性,完美落地,毫發無損。
禪院真希瞠目結舌,難以想象怎麼會有單槍匹馬闖進來的入侵者,甚至沒有觸發結界的警報!
“太棒了,我真是要情不自禁的誇獎自己,竟然真的能做到。”對方站起身時,禪院真希才發現她懷裡甚至還抱著一隻黑色的大貓,“第一次乾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唯一的感想就是太刺激了。”
【有小鬼在看著你啊。】伏黑甚爾懶洋洋抬眼示意,【這個少見的發色,應該是雙子之一吧。】
“噢,你好啊,小朋友,晚上好。”有紀還處於相當興奮的狀態,居然直接到呆住的禪院真希麵前朝她伸出手,“我是水川有紀,受人所托來回收本應該屬於他的那份咒具。你叫什麼名字?”
“禪院…禪院真希。”她對伸到麵前的手掌感到困惑,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是真希啊!你好你好,”有紀索性直接牽起她尚且柔軟幼小的手掌,握住上下輕輕一搖,笑容可掬,“我正打算來搶…不是,來白撿一些咒具,真希可不可以當做沒看見我呢?”
禪院真希沒忍住笑了一聲,“反正我也不喜歡這裡,”——她說,“你就算全毀掉也沒關係。”
“那可不行,”有紀笑容擴大,“也不是不行,但還不到時候。”
“我想想……再有個九、十年,等你長大就可以了。在那之前,隻能辛苦你稍微忍耐一下。”
有紀話音未落,二人一貓抬起頭,皆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細微腳步聲。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