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夜四更,我獨起身審批公文,……(1 / 2)

癡纏 井莫 2374 字 10個月前

是夜四更,我獨起身審批公文,易容家人模樣的張赭端便至,俊朗將軍又成小廝。張赭端父原是我我父家丁,我自幼與他共長,後亦是隨我投王,因有勇力憑戰功受賞,現今節製開陽國都東城兵馬。

我屏退旁人,他便直接坐下,獨自生氣。

“你究竟有何事,如此莽撞?”我言下已帶不耐之意。

“嗬,有何莽撞,不過為你解圍罷了,我本是你門人誰人不知。淩傾那廝若有疑慮,早不用你我。”

“你大膽!竟敢直呼殿下名諱!”他言無顧忌,此語怕是醞釀多時了。

“哼,你直上殿下龍床,便不大膽!”

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繼而卻轉頭一笑,隻覺血衝頂梁。我這二十餘年日日笑不由衷,唯今日最覺淒苦。我父縱罵名千古,生平還有張父相隨,我這一腔心血付入流水東去,無可相知。我與張赭端一路走來,他既睹我言行,知我抱負,仍不明我心誌,那便任它歲月如波,夫複何言。

“丞相大人,你每月都私車出入王宮數次,黃昏便至,黎明才還,你已放浪無懼,還畏何人言?”他見我不應,又出言相激,竟上前抖起我桌上公文。“嗬嗬,昨日呈王奏章,今便已入相府,你名雖為相,實則若王。淩傾對相國寵幸,遠勝當年安郡王啊。”

“那便如何?”事已至此,解釋無用。

“你…”張赭端氣結,雙頰通紅,幼年時有人辱我,都是他替我出頭,每每打的臉目青腫,還是要我代他受過。他遲疑半晌,才道:“你此言當真真心麼。”

我仍不語,他突然半跪當地。

“公子,‘天道離析,赤麟降世’你竟忘了麼!”

我豁然站起,他怎知此語。我父本是□□祭司,夜卜星相,見帝星暗弱,紫宮西移,輔星閃耀,似有亂世之象。祈天龜卜,得此八字,視若箴言,

先帝窮兵黷武,我父當日親睹先帝破涼,血流飄櫓,隻道人神共憤,□□千年氣數將近,便應搖光王做應,搖光破京後我父記功,仍做掌席大祭司,一身侍兩朝,為天下詬病,有苦難言。誰道他隻為蒼生免於水火,縱功名加身,仍鬱鬱而終,臨終前囑我尹家雖世受君恩,但民為貴君為輕,大丈夫生值此千年不遇之浩劫,需心懷萬民,澤被天下,九死不悔。又將生平所叁天機儘道於我,萬千叮囑,死不瞑目。而依父之言,赤麟者,天下禍首,我若遇之必減除,一為黎民,二償父願。此事萬千機密,但張父隨我父多年,後更是以死殉主,張赭端知道,我並不十分驚奇。隻不知他道殿下即為赤麟,從何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