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提了藥走在街上,白晃晃的日頭讓她覺得有點頭痛,看著比肩接踵的人群,有點茫然。揉了揉太陽穴,讓腦袋清醒一點,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印入眼簾,有那麼一刹的恍惚,有那麼一刹的猶豫,但行動卻快她的思維,擠過人群,越來越近,卻下個路口突然不見了。
茫然四顧,到處是人,卻沒一個自己熟識的。那一抹身影隻是一閃而過,到如今都已經好幾個月了,一點他的消息也沒有,現在就連一個和他相似的身影都不見了!她去過他們一起玩樂的池塘,一起吟過詩的山峰,一起牽手走過的長長江堤,曾在滿枝盛開的桃花園裡一起嬉戲,曾在開滿幽蘭的山穀裡一起看蝴蝶飛舞,看泉水叮咚……
曾在這條街上,一起走過,並肩的兩人,想牽又不敢牽的雙手,默默的深深凝望對方的雙眸,含蓄而又熱烈,他們緊緊的守著禮義,不是不情動,也不是不心動,隻是想把最美好的東西留著到最值得紀念的時刻……
如今,淩誌低頭看著手中的藥包,一切的一切,都因自己,支離粉碎了……
就算找到他了,看到他了,可是自己能跟他說什麼呢?這一切,這發生的一切,還有什麼可以說呢?自己的每一句道歉,每一句懺悔,都是對他的傷害,深深的傷害,這種傷害,也如同淩遲一般,煎熬著她的身體的每一部分,煎熬著她的良心……
是的,她有何麵目去見他,如今。
四周的人看著她,一個如同魔障了一般的女人,從剛才無目的的奔跑,到現在一動不動的呆立,失魂落魄……可是沒有人上去問一句也沒有人願意去靠近,人,總是下意識的想避免麻煩惹上身。
人群照樣如過江之鯽穿過,很快的,便沒有人再對她注意了,人群依舊熙熙攘攘,依舊吵吵鬨鬨,順著人流,淩誌還是回到了母親的鋪子,站在鋪子門口,淩誌突然有點不想進去了,從彆人眼裡的詫異來看,自己的神情定然是很差,她不想讓父母看出她的異樣也不想讓他們替她擔心,她也不想回房裡去,不想見任何人!胡亂的把東西塞給一個夥計便離開了。
酒樓自然是一個好去處,淩誌進了包廂給了小二一些錢囑咐她不要讓人進來,酒菜很快就端上來了,淩誌自斟自飲,到也可以打發一個下午,隻是天不遂人願,才喝了一半,廂門便被人打開了,淩誌皺眉心裡有些不快,待看清來人之後,心裡的不快更是上升到了極點,一個酒杯扔去卻被來人穩穩接住,嘩的打開折扇輕輕搖著,笑嘻嘻的說道:“想不到,幾日不見,誌卿想我如此之深!”
“呸,少胡說八道!”淩誌拿起酒壺扔過去。
酒壺自然也是被接住了,來人整整神情說道:“古人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必有怪。哈哈……想不到能在此處遇到你,真是緣份啊!”說完便自己斟了,虛敬一下便仰頭飲下。
淩誌才不理她的瘋言瘋語,夾了筷菜沒好氣的說道:“有話便說,有屁快放,說完便滾!”要跟她較真兒,那真是自尋死路,淩誌便隨了她胡說去。
“哎呀呀,你看你,我才來就要趕我走,多日不見,即使我不想,那秋茗卻想你得很啊,天天的問我,你什麼時候再去!除去這句,再不多與我說一句話。唉……”
淩誌看她在那裡裝腔作勢的,卻不防她說出這樣的話來,想起那個秋茗,淩誌臉上一紅,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我不會再去那裡,你讓他,讓他彆想著我,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