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眨了眨眼睛,上麵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好像自己睡了很久似的,可是為什麼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吳大郎撐起上半個身子,側耳傾聽,外麵也是一片寂靜,大家都還睡著呢,清風從窗口吹進來,很清爽很舒服,好像還沒有月亮,看著夜色,看來離天亮還有個把時辰呢。這樣想著,吳大郎披上夏衣,下了床,摸索著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涼涼的水順著喉嚨,讓吳大郎覺得更加清醒了。
趴在桌上,吳大郎想到這幾年來的情景。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總是經常的回憶起過去,小時候的事情,很多事情像潮水一樣向他湧來,尤其是這樣的夜靜更深的時候。就算再怎麼閉著眼睛,再怎麼給自己催眠也無法讓自己入眠。
他想,他或許是老了吧,對很多的事情都力不從心,人也越來越覺得懶懶的,打不起精神。
這扇門,從自己進來後,就一直是關著的,哪怕他從來都沒有給它上過閂,但除卻自己卻沒有人再來開過。
風吹過樹葉,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那年,也是這個時候,天熱得很,但是風吹來的時候還是給在田裡勞作的他帶來一絲清涼,那天,他直起身子,看到一個官差打扮的人朝他走來,遞給他一封信,那個熟悉的字跡讓他激動了好久,把手擦了擦,才敢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拆開信,紙上依舊隻是寥寥幾字,但比起以前還多了彆的內容。
等到他收拾好東西要準備出發的時候,村裡得到消息的村民都來給他說恭喜,看著村裡人羨慕、嫉妒、看好戲的臉色,他隻是淡淡的一一道謝。鎖上最後一道鎖,吳大郎踏上了上京的路。
路上很不好走,吳大郎按著一個遊走天下的道長指點,雇了車,每到一個地方就換車,這樣走走停停,半年之後,當他來到這座明顯比原來的房子要大上幾倍的宅子時,來到了這個被裝修得有點美侖美奐的仿佛像是書上所說的房間後,直到現在。
他想起以前年叔跟他說的那些話,原來年叔話裡吞吞吐吐沒有說儘的意思竟然就是這個……
好像有人在敲門,吳大郎轉了轉有點酸痛的脖子,才發現原來外麵天已大亮了,自己居然在桌子上趴著就睡熟了。轉身看著那精致的拔步床,心裡真想罵自己。
開了門,外麵的仆人魚貫而入,一切井然有序,安靜而有禮。最後進來的是一個得體打扮的男子,男人大著個肚子,卻依舊精神煥發,笑著給吳大郎行禮:“哥哥早安,昨夜睡得可好?”
吳大郎趕緊上前扶起他,讓他坐在一旁加了墊的凳子上,看著他才走了幾步就冒汗的額頭,喚了侍立的過來,拿來乾淨的帕子替他擦汗,說道:“怎麼又這麼早起來。看你這汗流的。”
“不礙事的,我現在不怎麼想睡覺,覺得走動走動挺好的。”男子由著吳大郎給他擦汗,笑著回道。
“你不想睡,好歹也要顧著肚子裡的孩子,前幾天醫師才來過,囑咐你要小心,多休息,這麼快把醫師的話拋腦後,當心……”吳大郎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給看得沒了話說。
“好哥哥,你最疼我了,這事兒你可得替我瞞著。我不是不想睡,是實在……”說道,起來轉了個身子繼續說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現在真是越來越覺得累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