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2 / 2)

十分鐘後,林時伊備好工具,準彆去賈府。

“一會你裝成一個普通人,將工具藏起來。”白素清道,“三司的人一定在驗屍。”

“為何?”

“因為謝夫人定然對我們不是百分百放心,而且三司的人也不會正經檢驗賈揚鈿的死因。”

白素清跨進屋門,三司的仵作正好驗完屍,收拾東西準備滾蛋。

“且住,”白素清攔住他,“我們驗完屍,你再走。”

林時伊前去用銀針紮了紮賈揚鈿的皮膚,抬起他的手腕,上麵的血管又青又紫,似乎有細細密密的紫紅色裂痕。

“呦,這下得什麼毒?”林時伊拔出銀針,放在包裡,將他的頭扶起來,彎腰仔細看他的脖頸。

“好了,”林時伊擦了擦手,“他肯定不是自殺。”

“你胡說!”三司那仵作跳起腳來,“你敢質問三司,我可是...”

“且住,”白素清打斷他,“聽他說完。”

“我是聖上身旁的郎中,”林時伊笑道,“若他是自殺,應該隻有一條清晰的勒痕。可他脖子周圍全是深淺不一的痕跡,說明什麼?說明他掙紮過,為什麼?因為有人在勒他;其次,看他手腕,他身體中有毒素,”林時伊掏出銀針,“不是一般的毒...”

“哎呀,看來有人竟如此痛恨賈大人,要奪他性命。”白素清笑道,“你既然是三司的仵作,為何連這般明顯的勒痕都看不出來?”

“......”那仵作啞口無言,“我...我學藝不精。”

“是嗎?”白素清拍了拍他的肩,“那再好好和你師傅學學,辛苦了。”

......

“接下來乾什麼?”林時伊問道。

“去酒樓。”

“去酒樓?你請我吃飯啊?”

“起開,”白素清推開他,“我去辦事,你去作何?”

“嗯~”林時伊點頭,“你去酒樓辦事,我和屍體辦事。”

白素清歎了口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不必不必,等你有了俸祿再說吧。”

白素清謝過,回到了房中。

他摘下玉簪,墨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根根分明。他分出兩縷編成一股,紮在腦後。簪子易碎,他選了條青色的發帶纏好,戴上麵紗,裹著舊琴便出了門。

“麻煩快一點,”白素清上了馬車,“去京城最大的酒樓。”

街市上人來人往,還算熱鬨。

一到地方,白素清就扔下一串錢,飛速下了馬車。

“什麼酒樓,分明是個煙花之地。”白素清順了順自己披散的長發,邁進門檻。

門簾外的風鈴輕響,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排又一排的桌子,座無虛席。

“這位客官,您要點啥?”

“我是來這裡彈曲兒的,你們這裡的管事媽媽呢?”

“噢—”小二立刻會意,“管事媽媽在屋中,你隨我來。”

白素清又穿過層層紗幔,來到了一個隔間,裡麵脂粉味重得很。

白素清一進去,就收獲了很多目光。

“呦,誰家的俊俏公子?”一個粉色紗裙的美女秀發香腮,步履盈盈,袖口處暗香流動。

“我看一眼。”一個高冷深邃的女聲響起,眾人散開。白素清定睛一看,隻見一名女子歪坐在雕花木椅上,大紅色的衣服顯得皮膚分外白皙。她香肩半露,紋了一朵盛美絢爛的牡丹。她拿了一個煙鬥,吐出絲絲縷縷的煙霧,撥開雲霧,便是那堪比牡丹的容貌。

她頭發鬆鬆垮垮地挽成一髻兒,搭在肩上,一朵大紅色的牡丹點綴期間;細長的翠眉,嫵媚的眼睛;可人的朱唇,吐出一團又一團煙霧。顧辰估計也要遜她三分。

她抬起波光粼粼的媚眼,旁邊一個綠色紗衣的美女將她扶起來,接過她手中的煙鬥。

“你過來,”女子喚他,將耳邊的碎發挽到後麵,從桌上隨便揀了支金簪子插好。

白素清緩緩走進,心中顫個不停。

“彆這樣靦腆,”女子笑道,抬手摘下了他的麵紗,“長得不錯,你會乾什麼呢,我們這裡不收廢物。”

“我會彈曲。”白素清道。

女子又拿起煙杆,敲了敲他的琴:“這琴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罷了,今晚你就是這裡的頭牌。”

白素清戴好麵紗,問了一句:“感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這話剛一出口,便引來陣陣哄笑。

“哎呀呀,這年頭了,還有人叫我‘姑娘’。小公子,我可比你大多了!”

白素清有些難堪,歎了口氣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夢澤。”

白素清心中一顫。

“怎麼,這名字不像一個見不得光的□□配得上的,對吧?”女子抬眼,墨黑的眼睛嫵媚多情又危機四伏。

夢澤嗎?白素清陷入了沉思。兒時聽丫鬟們閒談,說一個叫夢澤的女子,回眸一笑百媚生,是酒樓中的頭牌。

若爹爹還活著,她該和爹爹一樣大。白素清心想。

“那你的腿...”白素清試探性地問道。

“嗬,”夢澤漫不經心地吐了朵雲霧,“自己摔的。我們隻賣藝不賣身,若有人想玷汙我們,那便讓自己殘疾,從此再也不接客。小公子長得這樣好看,不怕彆人強你呀?”

“我要的是真相。”白素清皺了皺眉。

“真相?有句話說的好,連自己的命都護不周全,還去為彆人找真相。罷了,秋雯,帶這小公子去換件衣裳。”

旁邊綠紗衣的女子將白素清領進一個偏房。

“小公子今晚穿紅衣吧,”秋雯的纖纖玉手翻著一大堆衣服,揀出一件紅衣,“穿上試試?”

白素清從屏風後出來,秋雯驚訝道:“女子穿的衣服,你不覺得緊?”

“沒有。”白素清忽然想到什麼,慌忙來到鏡子前,看看自己的病態和這衣裳符不符,彆汙了他人的眼。

“多好看。嘖,我去給你拿飾品。”秋雯拿出了一串串流光溢彩的珠簾,代替了他白色的麵紗,銅鈴掛在腰間,一步一響,清脆動人。“發呆不合適,我給你換一條紅色的。”

裝點完畢後,白素清坐在銅鏡前,有些不敢相信鏡中的人竟是自己。

“今晚你要迎接一位貴客,”秋雯叮囑,“聽說是個外族人,彆叫他給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