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清正說到傷心處,淚水止不住的掉。紀霄淩推開木門,說有東瀛使者前來,三天後會麵,丞相和正一品官員都要參加,讓他好好休息準備。
白素清揉著紅腫的眼角,恐怕再哭幾天就失明了。會見外國使者是大事,必須要收拾好情緒。
“陛下,西域一事還未處理,會見完東瀛後,還要和迪卡紮簽合約。”
紀霄淩一拍桌子,嘴上滿口答應,實則恨得牙癢癢。他拽過白素清,再次警告他離迪卡紮遠點。
“林時伊那裡有消腫的藥,朕給你塗上些。”
白素清卻後退了一步,抽出手腕,備好筆墨紙硯準備會談流程。
“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了,你好幾天沒睡覺了吧?先睡覺,再說彆的。”
白素清笑出聲來,搖了搖頭。
“這次的生辰朕又沒陪你過,明年……”
“得。”白素清垂下眼簾,心裡一團亂麻,隻想早些結束這些沒用的談話。他要見太師和太保,和他平起平坐的正一品官員。
太師蘇橋霜,太保嚴槲葉,二人不簡單。他寫了封信,準備晚上前去叨擾。
……
蘇橋霜和誰都自來熟,見了他,馬上笑麵盈盈,將他請去了裡屋。嚴槲葉抱著胳膊站在長廊裡,拉著個臭臉。
“太傅大人是稀客,聖上同我們說過您要來,就扯了幾句。”
白素清點頭,攤開寫好的流程,與二人一起交流。
以往會見外族使者,都是將金貴的禮品送給對方的王公貴族,以維持邊界貿易穩定。
“太傅大人這麼久沒上朝,事務倒是知道的清楚。”嚴槲葉道
白素清知道他在試探自己,沒吭聲,繼續和蘇橋霜說禮部尚書清點的禮品。
東瀛早在隋唐時期就已經來過我朝,學習各種先進文化,這次來也不意外,畢竟我朝瓷器樣式豐富多彩,農桑技術高超,建築壁畫精美,都值得學習。
白素清歎了口氣,想借這個機會和他們兩個聯手,說不定在除掉趙忠財和沈白聽等人上有些機會。他攤開折子,試探性的說了幾句趙忠財的事,幾人相視一笑。
“趙忠才呀,那不是人儘皆知的心思?”蘇橋霜笑道。
“他什麼事做的太露骨了,但他還傻,以為自己做的什麼事都滴水不漏。”
白素清聽著二人的交談,看來趙忠才這個人早晚得下去,接下來要談劉煜。
一提到他,嚴槲葉的臉先拉了下來,說他是個老狐狸,無妻無子,整天不知道把自己悶在家裡乾什麼。
蘇橋霜卻很反對,認為劉煜之前幫過他的忙,人不算壞。
兩人意見不合,白素清慌忙把話題轉回到會見使者上。
幾人商議好了,決定在後日的會談上大展身手。
“太傅大人喝酒嗎?我這裡可有佳釀”蘇橋霜笑道“您身子不太好,氣色也不好,這藥酒也是養身子的。”
白素清應允下來,留在他們府內吃晚飯。
兩人盛情難卻,他一杯接一杯的滿上酒,喝都要喝吐了。奇怪的是他看蘇橋霜,喝了一大壇,卻頭不暈,臉不紅。
到了深夜,他終於可以擺脫兩人的勸酒,回宮睡覺了。
兩人攙著他出了蘇府。門口,有一輛軟墊馬車,小廝掀了簾子,看著他跌跌撞撞的上了馬車。
白素清撫了撫自己的胃,吐了兩口氣,迷迷糊糊睜開眼,瞳孔赫然倒映入一人,氣宇軒昂,黑色便服勾勒出他的身材線條,高領微敞,完美的頸線和喉結,讓他心尖直顫,尤其是這一張臉。
輕皺的劍眉,深邃又帶有幾分氣盛的黑色雙眼,好似幾年前還有稚氣的少年,青春洋溢,似驕陽,似野草,似野馬,勢如破竹奔騰不息。
夏日是少年最好的詮釋,是聽古文時看蜻蜓的小小跑神,是練字時臉旁的一塊墨跡,是老師拿戒尺嚇唬的微紅臉色,是無知輕狂的,更是無拘無束的。
“在想什麼呢?整個人都紅透了。”
“我嗎?嗝…嗝…”白素清不停的打嗝,揉著眼睛,但紀霄淩的神色是那樣平靜,實在是讓他難以開口。
“下來吧,回宮了。”
白素清恍惚間揉了揉眼,撅著嘴不願意下馬車,非要讓他背著回府,不然就讓彆人抱走了。
車下人勾唇,輕輕一笑,是一個很危險的表情。
白素清還沒反應過來,一雙手就將他推倒在了馬車的軟墊上,他剛要開罵一個溫柔柔軟的東西觸上了他的雙唇,讓他渾身一顫。
那人將他的雙手鎖在胸前,另一隻手則緩慢的扶上他的發絲,一直撫摸到他的耳後。
鳳尾蝶用肢腳點觸柔軟的花瓣,流連忘返。
直到品嘗到身下人的淚水,紀霄淩才起身,背他出了馬車。
“你的簪子我給你補好了。”
深夜白素清猛然睜眼,酒還未徹底醒透,腹部倒是痛的要命。天色還黑,該是寅末時分。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儘力將自己蜷起來,冷汗冒個不停,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引得紀霄淩點了紅燭,起來看他。
“怎麼回事?”紀霄淩撫摸著他的額頭,冷冰冰的,五官卻揉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