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時伊怎麼叫他,他都不願意回答,隻是一直在念叨著誰都聽不懂的話。
林時伊心急如焚,心疾藥石無醫,他又不願意喝藥。
“阿娘,我想吃桃花酥…”
山坡上的合歡花開了又謝,遲亭溪輕輕喚著他的乳名:“清兒,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點心,快來嘗嘗鮮。”
酥脆的皮配上清香的鮮花餡,咬一口,白素清幸福極了,舒服地眯上了眼。
“我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家庭。”遲亭溪靠在白潤澤的肩上,笑得溫婉。
“就你寵他,吃這些東西,晚上彆指望他吃飯了。”
遲亭溪挽了挽頭發,從盤裡拾起一塊糕點,放在白潤澤唇邊:“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他幾乎是一下子恢複正常,抹了兩把臉,坐了起來,轉身問林時伊現在是什麼時辰。
“現在是下午,”林時伊掏出一包藥“我要給你好好治病。”
白素清幾乎是一下子跳起來:“我沒生病!”
林時伊也不說話,隻是打開藥包擦了點白色藥粉,抹在他唇上。
白素清又昏昏睡過去了。
紀霄淩剛被接回宮裡的時候,先帝剛剛去世,守孝之後被送到道觀去念經。
紀霄淩不願意去,生怕白素清離開他,等他上了山,就不會接他回宮了。白素清推不過去,隻好應允他一起上山。
當時,他請道觀裡麵的高人為紀霄淩指點一二,報上了名字及生辰。
那人看了看他的手相,麵相,拿出八卦圖看了半天。
“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白素清心中一顫,忙問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人捋了捋胡須,說紀霄淩這個孩子,絕對是先帝的後裔,將來在治國理政方麵大有作為,可惜時日不多。這個皇帝終將會被推翻,所以讓他警醒,防著人,尤其是兩麵三刀的,一言不發的人。
光是聽他說他是先帝親兒子,白素清就已經開始不相信了,再加上他說皇帝會被推翻,他就更更不相信了。
這個孩子有一劫,在姻緣上。
白素清雖然不信,但一聽有劫,還是希望能解一下。
“他雖然得到了自己的摯愛,隻可惜他的摯愛陪不了他多長時間就會死亡,他將孤獨終老。”
“這個劫可不可破?有方法嗎?”
“無解,死局。”那人歎了口氣,“老夫學了一輩子周易,研究了一輩子八卦,算過無數人的命,隻有你這個小徒弟,此劫竟然無解。”
那人看了一眼白素清,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管自己不該管的事。
“你這個人啊,我琢磨不透,”那人又捋了捋胡子,“從小命運多舛,太極端了,有點自負,又有點自卑。身體不好,你最後死,也是病死在榻上的。”
白素清向來不喜歡聽難聽的話,一聽他說自己要死,便拽住紀霄淩,離開了這個道觀。
紀霄淩咬著手指,天真的問白素清那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白素清乾笑了兩聲,抱起他說:“當然是假的。你身為一國之君,不能迷信的。”
誦經確實很無聊,近日,兩人一起在念經的時候,紀霄淩趴到白素清耳邊,問他可不可以陪自己玩捉迷藏。
“道觀怎麼是玩捉迷藏的地方呢?”白素清放下經書,“等下了山,我回皇宮陪你玩。”
紀霄淩略顯失落,畢竟從小到大這五年,他不敢輕易許下願望,自己母親病臥在榻,父親不要他了,所有願望都實現不了的。如今又攤上了一個鐵麵無私的老師,實現願望更加渺小。
在道觀待了半年,今日應該有宮中的轎子來接他們。
等到東西放在眼前時,白素清傻眼了。
不是說正常的轎子嗎?怎麼是一塊軟墊?還是四個人抬著的?
他隻有一個鬥笠,是給自己帶的。紀霄淩的身份不能被發現,自己的也不行,真是叫人進退兩難。
馬上他從衣袖裡掏出來一塊麵紗戴上,將鬥笠放在紀霄淩頭上,這才敢放心起轎。
一路上,紀霄淩都扶著鬥笠。鬥笠實在是有點大,能遮住他的眼睛。他乖乖的趴在白素清身上,靠著他的肩膀。白素清拖著他的小屁股,輕輕拍著他的背,說睡一覺就可以到皇宮了。
白素清的相貌出眾,一路上都有人嘖嘖讚歎:神仙出關了!光露雙眼,就讓人淪陷了,長的比女子還多情。
白素清挑了挑眉毛,幾個踏青的人更是瞪大了眼。
“天喲,魂兒要被勾走了。”
“他若是女子就好了。”
“我活這麼多年,見到活神仙了!”
白素清聽著這些奇奇怪怪的讚歎,一心隻是想著哄紀霄淩睡覺,不願意理他們。
紀霄淩睡了一路,下轎子的時候口水都濕了白素清的衣服。
“走吧,回宮我帶你去玩捉迷藏。”
紀霄淩傻了一下,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又小心翼翼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