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霄淩最喜歡曇花,雖然短暫,卻很美,易逝卻也絢爛。
白素清試圖將話題扯回到公務上,卻沒有成功。紀霄淩正要搞些齷齪事,林時伊端來了藥,叫他趕緊喝。
紀霄淩使勁兒翻白眼,接過藥碗馬上轟林時伊出去。
“你不要這樣粗魯,要禮尚往來。”
紀霄淩喂他藥,之後吃了個蜜餞,等著藥效發作。他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隻得給他蓋好了被子,唱著兒時他教給他的歌,溫婉中竟然添了幾分堅韌。
“老師老師,今天朕不想上朝,上朝什麼都聽不懂,太無聊了。”
白素清摸著他的頭,笑著,那麼那麼的溫柔:“聽不懂的我教你,以後你每天上一次朝,我就給你買一串糖葫蘆,下朝我陪你玩捉迷藏,好嗎?”
紀霄淩開心的拍手,每天都按時上朝。白素清也每天給他買糖葫蘆,陪他一起玩。
“朕長大了,不需要吃糖葫蘆了,朝政也聽得懂了。”
十七歲那年,他站在白素清麵前,威風凜凜,像是在給下馬威一樣。
白素清低著頭摳手,像是在被教訓的孩子一般,默默不語。
“以後不要跟朕挨的這麼近了,朕不喜歡人。”
白素清似乎還想再挽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以後不懂的…還可以問我。”
紀霄淩根本不屑一顧,翻著白眼兒轉身離去。
白素清為了哄他開心,寫了好幾封信,細致的包在信紙裡,畫了幾株曇花,讓玉荷送到紀霄淩手邊。
兩人每天除了上朝,並不做過多的交流。白素清礙於臉麵,不願意主動去找紀霄淩。小半個月才收到他的回信。
信上隻寫了這十個字:
不要給朕寫這些沒用的。
白素清很茫然,將信紙疊整齊,夾進了他的本裡。
偶然一次,他們在梅園裡碰麵。白素清問他,想不想去吃糖葫蘆。紀霄淩回絕。白素清軟下語氣,隻說自己想吃。
“你想吃你自己去集市上買呀,和朕說有什麼用?”
白素清落荒而逃。
孩子不聽話了,不再認他這個老師了。
人想要遠走高飛,誰也攔不住。隻求他能披荊斬棘,青春無恙。
早晨起來,白素清渾身乏力,紀霄淩一邊嗔怪他起的早,一邊給他喂白粥。
昨日又做夢了,他的眼眶微紅,眼角微潤,似是經過春雨的洗禮。
“老師,朕想到一個計策。”
白素清用手巾擦嘴,忙問是什麼計策?
既然某人手下的人都不傻,我們何不演一出戲給他們看?
比比誰更會演咯。既然敢聯合匈奴一起,破壞民族之間的交易,我耍小把戲,你來怪我,我還要給你一巴掌。
還有浮雲閣,夢澤秋雯等人雖是歌女、舞女,但也可以從她們那裡打聽消息,以備後患之憂。
前些日子剛聽說有個驛站荒無人煙,馬槽裡都隻剩下一汪臟水和幾根枯草,方圓十裡一個人影都見不著,著實是可疑的很。
說到這裡,白素清就想到了唐朝末期。唐玄宗為了得楊貴妃一笑,吩咐人千裡迢迢的送荔枝,途經的中轉站,百姓由於受到剝削,連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於是四處逃難。
一個好好的驛站,就這樣成為了荒涼之地。也成為了壓死大唐的最後一根稻草。
還是那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明君百年難見一位。
想陪他們玩,還得委屈一下白素清。
白素清哽了一下,問他是什麼計策。
紀霄淩笑著撓撓頭,隻說要請白素清住幾天的牢房。但在牢房裡麵不會虧待他,但若是有眼線過來,還是希望他能配合,比如慘叫幾聲啊,和他吵架啊,這類傻傻乎乎的行為。
他當然答應,畢竟這關乎國家的未來。
“老師果真心胸寬廣。”
“拍馬屁的話不必多說。”白素清梳好頭發,插好玉簪。
紀霄淩給他補的簪子,他收到了。他想了想便從懷裡掏出那根有裂痕的玉簪,插在了紀霄淩的頭上。
兩人的簪子交相輝映,在秋日並不多見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和他的父母一樣…
“今天可以進牢房嗎?”他似乎是在懇求。
白素清微微點頭,紀霄淩便把他抄膝抱起,吩咐幾個人一起去牢房裡照顧他。
梨花和素月照樣去了,那傻乎乎的小侍從也在。
紀霄淩給他們下了聖旨,若誰敢動白素清一根頭發,甚至偽造聖旨,殺無赦。私自對他動刑者,連坐。
這牢房呆的,比在府裡還舒服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