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白素清用指尖將利劍推開一點。
這個方法不行。
但人總是要吃飯的。
今天禦膳房送來了幾隻雞腿,青菜湯和米飯,還有梅花酥。
“大人,吃飯了。”
“你們也沒吃飯吧,這雞腿香的很。”
“沒有陛下明令,屬下不能吃飯。”
真是忠心耿耿。
白素清用力扒開木門,將手塞了過去,拿著一隻雞腿。賣相好,氣味香,誘人的很。
“嘗嘗,很好吃的,我還有小酒和胡豆。”
暗衛並不回答,他悻悻收回了手,躲到床子下去啃雞腿了。
“大人怎麼沒動靜了?”
“甭管他,他…他能乾哈呀?”
白素清百無聊賴,趴在床上看畫本,隨後開始創意塗鴉。
“好你個紀霄淩,什麼狗屁皇帝?”白素清拾起毛筆,“我是你老師,這輩子都是,永遠不會改變!!”
“小白眼兒狼,白養你這麼大。”
“太傅大人不想養,可以。”
紀霄淩一身戾氣,正瞪著他。
“畫朕的臉很好玩嗎?”
白素清扔下毛筆,隻說自己要洗澡。
沐浴完畢後,他擦著頭發,紀霄淩在旁邊欣賞他的絕世佳作。
“你……把朕畫的如此之醜!”
白素清陰陽怪氣:“我本身就醜,頭發稀疏,身材肥胖,五官扭曲…嘖嘖,我是你老師,所以你也醜。”
他坐在床上,輕輕揪住了紀霄淩胸前佩戴的玉飾,再使勁一拉,伴著清脆的一響,玉石劈裡啪啦掉了一地,他也一下子跪在他腳邊。
白素清將玉足搭在他肩上,俯身在他耳邊吹氣
“給我擦腳。”
紀霄淩耳朵紅了一片,用絲綢包裹住他的足,細細擦拭起來。
“給我擦背。”
白素清一拽,衣服上的帶子飄然而落,輕薄的紗衣順著他的肩頸滑下,露出滿是傷痕的背部。
在學堂的傷,在西蠻的傷,之後一些奇奇怪怪的傷,都留下了印記。
他的背本應該跟美玉一樣無暇。
他的手本應該隻被墨香浸染。
他的眼本應該充滿幸福與笑意,
他的身體本應該健康平安。
紀霄淩越擦越心疼,有些傷痕甚至是鼓出來的。
“擦了那麼久,把我背都搓疼了。陛下,臣能不能去黃州?”白素清攏好衣服,揪住紀霄淩的衣擺,求著情,希望能得到準許去。
紀霄淩板著臉,不予回答。正在過年,沒有什麼事讓他操心,同樣,白素清也應該好好休息。
為什麼老師總是對自己不放心呢?明明自己長大了,什麼事可以自己做主了,也不再需要大臣的輔佐,可為什麼每到危急時刻,他都要挺而走險?
西蠻一事,他沒有攔住,黃州一事,他死也要攔住。
就和小時候說的一樣,老師,朕要保護好你啊。
......
“錦秋就是死了,你不用擔心。”早晨起來,紀霄淩給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白素清微微點頭,表示還是把柳暮是一起殺了的乾淨。
“殺了,頭在那個罐子裡,我們要不要學學商紂?把他的頭顱當作酒器”
白素清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紀霄淩大笑,將罐子扔給太監,吩咐去做酒器了。
真不知道那個紀君屹什麼時候才能開口說話,好幾個月了,每天癡癡傻傻的隻知道叫哥哥。
“我穿上藍色的衫子,去問他話。”
來到地牢,一襲藍衣很是顯眼。紀君屹一看,就拖著沉重的鎖鏈連滾帶爬的來到牢門前,扒著牢門,大聲的喊哥哥。
所有的字據憑證都在刑部侍郎的手裡,而且已經給紀霄淩過目。
“你隻需要說出來白潤澤,遲亭溪是怎麼死的即可。”
自從白潤澤說紀君屹是個禍患開始,他便一直懷恨在心,生怕惹了自己的登基大業。
所以在他殺死祖皇帝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如何讓他們去死。
紀巶浚被困了十年多,而他剛被困的時候,祖皇帝就死了。
在紀巶浚死的前幾天,白潤澤和遲亭溪才死,隻可惜白素清上學落了單,才沒有到滿門死於非命。
本來他就恨,沈白聽再給他煽風點火,給白潤澤加莫須有的罪名,季紀君屹更恨,再加上多人彈劾,他簡直想提著刀,當下就把他的頭顱斬下來。
他是皇帝,想燒個府還不簡單?直接下令讓暗衛禁軍將白府圍起來,一把火點燃,隻說是起了火災,譜好史料,蓋過去了。
白素清聽著心臟抽搐,他將手放在怦怦直跳的心臟上,大口呼吸。紀君屹現在瘋了,不能拿他怎麼樣,可沈白聽,他絕對不能放過。
......
迪卡紮回西域了,紀霄淩補給了他充足的貨物,暗衛將中轉站的人一網打儘,可惜他們直接咬了舌頭,也真是對他們的主忠心耿耿。
紀霄淩隻是看著一具具屍體,他們偽裝的和普通老百姓如法炮製,他們彼此心照不宣,都想好了死的那一天。
所以中轉站到底是誰搞的鬼?變無解了。
白素清輕輕推開木,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你若不高興,朕把他殺了就好。”
白素清搖搖頭,殺了也沒用,白府早就燒毀了,人也不在了。就算把紀君屹剁成肉泥,他的父母也不可能再喚他一聲清兒了。
“等正月十五的時候,朕帶你去看燈會。”
那一天等不來了,不知道是誰,在休沐的時候,領著二十萬人馬,兵分三路,直擊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