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站在床前,一一將所聞所見道來。
“殿下落水,腦袋撞青石頭轉上了,醒來隻有五歲孩童的記憶,吵著問盧二要糖吃。”
沈皎聽完,欲哭無淚。
女主沒有重生,男主傻了,她的炮灰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就這麼結束了。
她不經嚎啕,“我不活了。”
小滿哭得泣不成聲,跪在床前連連勸自家小姐,“小姐,您可萬萬不要想不開啊,小滿沒了您可怎麼辦啊。
“是呀,三妹妹,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人生在世,活著總有樂趣。”
沈離月歎氣,三妹對那二皇子情根深種,得知此消息自然是接受不了。
她想起那文采決然的二皇子,惋惜一歎,真是天妒英才。
沈皎緩緩轉頭,見沈離月目光堅毅,且鄭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肩。
大姐,那是你郎君,你剛在佛前求的如意郎君,就這麼……撞傻了?
【距離在蕭容景眼前做戲行善買下反派陸之慈還剩一個時辰。】
“小滿,現在是什麼時辰。”
女孩抬頭早已哭成淚人,哽咽道:“午時了小姐。”
午時!沈皎此刻才想起街市還有個賣身葬母的陸之慈等著她去買,要被彆人家給買去,那個被稱為黑化值的東西鞭策不到位。
去了個好人家,反派變菩薩。
那這宅鬥話本子,真是沒法演了。
“小滿,快收拾收拾,我們得快些回去了。”
沈皎著急忙慌又從床上爬起,她迅速穿上兔毛靴子,抓起在架在碳炕上才烤半乾的襖子衣衫就往身上套。
裡衣是向寺內要的,上麵還沾著大昭寺獨有的香火味。
小滿擦拭著眼淚,乾眨眼,還未緩過勁來。
“彆愣著呀小滿,快走快走。”
沈皎奪門而出,午時日升正中,卻依舊不見得暖陽,後山當真是寒冷。
沈皎提著潮濕的繡裙就往寺門跑去,臨門突然想起還落下一個蕭容景,於是又折回踹開禪房門。
隻見盧二抱著柱子,頭戴腕蛟金冠,身著白鶴雲翔錦袍,日後的千古一帝蕭容景抱著盧二的大腿,撒潑打滾,吵著鬨著要吃糖。
“陛下!娘娘!是盧二失職,讓殿下變成了個傻子,負了你們的厚望,盧二願以死謝罪。”
盧二昂頭仰天長嘯,語罷,他抄起腰間的佩劍就要了解自己,好在沈皎及時扒開,解救下。
轉爾低頭望向蕭容景,他撇著嘴淚汪汪顯然被剛才的驚動嚇到,那雙眼仿佛一點也沒被權利熏過。
“想吃糖是吧。”
他弱弱點頭,眼睛因糖而閃爍。
沈皎歎氣,“想吃糖就跟我走。”
半路,後麵的黑檀馬車忽然傳來哭喊聲,隨即是盧二的呼救。
“沈小姐,殿下非要找給他買糖的人,不然就不肯走,還非說我是壞人。”
沈皎上前摸了把棗騮馬華順的毛,也罷,蕭容景的馬跑得更快些,入城快。
她拍去手上灰塵,抬眼望向小滿,“小滿,我們坐這輛。”
馬車內,沈皎摘了玉兔墜給蕭容景玩,他才停止哭泣,沈皎撐著腦袋歎氣,眉間憂愁。
主人公並未重生,甚至還傻了一個。
沈皎揉著太陽穴,些許頭疼,袖口還未烘乾,寒濕之氣刺入手腕,難受得很。
再次掀開簾子,外麵已熱鬨非凡,街上摩肩接踵,沿街商鋪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冬日每說一字,白氣便往上騰。
沈皎抬頭麵向蕭容景,她指了指車外,嘴角綻放一抹笑容,像哄著小孩語氣溫柔道。
“殿下,你想吃的糖就在外麵,下車,我給你買,好不好。”
當然,此刻的蕭容景與小孩除了體型,其餘並無差彆。
他眼中光芒一閃,傻嗬嗬點頭,連連道好,甚至……還撒嬌式地叫了聲,“姐姐。”
沈皎目瞪口呆,她得等明年初春才及笄,而蕭容景可比她大了整整五歲。這平日裡深謀老算的狐狸,要是等腦袋好了,再舊日回憶,還不得拿塊石頭撞死。
想至此,沈皎不經笑出聲。
盧二想,這沈家小姐還不得乘虛而入,蹬鼻子上臉,傻了的殿下就是那刁蠻小女娃的掌中魚兒。
但想了想,殿下萬一治不好,討不著媳婦,那沈小姐……也還湊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