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 他要陸之慈死(2 / 2)

“回老夫人。”嬤嬤進屋頓了頓,神色難看,她瞥了眼謝蘭意和其身後悠哉的沈皎。“鮫珠是在三小姐屋裡找著的。”

沈皎瓜子一停,直起身。

她掃了眼沈茹月事不關己還麵顯震驚的臉色,不好,這次是衝她來的。

老太太一拍桌子,沈離月率先上前欠身行禮,替沈皎辯解,“皎皎不是那種人。”

謝蘭意嗤笑一聲,她起身不怒自威,“笑話,我家皎皎要什麼沒有,怎會去貪圖一顆鮫珠。”

沈皎起身,朝老夫人行禮,一字一句道:“祖母明鑒,孫女自宴會便一直跟在阿娘身側,後與大姐同席,並未去偷禦賜的鮫珠。”

老夫人見此,問道:“所言當真?”

沈茹月捏著手帕,掩在嘴角聲音柔軟道:“我記得皎皎阿妹摔跤後便不知所蹤,當然……我並不是懷疑皎皎阿妹。”

沈離月道:“那時我帶皎皎上藥去了。”

沈茹月依舊不依不撓,“可為何後來是離月阿姐先到。”

“我……我去拿繡品了。”

此話一出,議聲四起,三小姐是有一段時間空缺,至於這其中空缺去做了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沈皎昂頭望向默不作聲,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蕭容淵。他輕叩著玉扳指,眼尾帶著笑意。

他竟還笑得出來,可見是想看她出洋相,若不是沈皎深知幕後主使是沈茹月,不然她此刻得以為是蕭容淵故意刁難她,報複她。

老太太問:“三丫頭,你說說你為何還比大丫頭要晚回來。”

沈皎瞥了眼傷勢更重的手掌,迫於蕭容淵的淫威下,她抬掌道:“回祖母,阿姐走後,孫兒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傷口撕裂,好在熠王殿下經過,替孫兒上了膏藥,故才晚了些。”

沈皎又咬咬牙向蕭容淵欠身一拜,在眾人看不見處偷偷翻了個白眼。“小女多謝熠王殿下。”

蕭容淵嘴角勾了勾,恬不知恥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原是如此。”沈道遠客氣道,隨後摸了把胡子,“可皎皎院中的鮫珠作何解釋。”

柳漣漪在旁附和道:“許是三小姐院裡有什麼不乾淨的下人,對,前日裡皎皎不還撿了個乞丐回來,許是他貪圖錢財,不如把他叫過來。”

沈道遠思忖,若真是他,趕出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於是他點頭默許,不一會管事嬤嬤便帶人將陸之慈壓來,他被強行重重推在地上,兩條手臂被大漢死死按住。

陸之慈默然抬頭,緩緩望向高堂一旁的少女。

沈皎神色緊張,焦急道:“柳姨娘你休要栽贓陷害,陸之慈他一向手腳乾淨,不可能是他。”

柳漣漪見狀,蹙眉委屈看向沈道遠尋求撐腰。

“皎皎,長輩處理事情莫要插嘴。”沈道遠嚴厲嗬斥,轉而輕咳一聲語氣和藹了些,“皎皎你年紀尚小,不識人心,不知人心險惡,此事你不必再管。”

沈道遠居高臨下望向跪在地上的孱弱少年,“鮫珠之事可與你有關?”

陸之慈握緊拳頭,搖頭道:“無關。”

“今日奴仆都在前院幫忙,為何就你一人在忍冬院,除了你還有誰。”

當今沈太傅,審起人來當真是鐵麵無私,隻聽他義正言辭道:“來人,上刑,打到他招為止。”

沈皎驚慌失措喊道:“陸之慈身上有傷,是我允他在院中掃地,不必去前院幫忙。”

可沈道遠像是沒聽到她話一樣,並未製止下人。

砰——棍杖聲沉悶,沈皎轉頭見第一杖已打下,陸之慈被壓在地上一聲不吭,兩邊各站著一個大漢,粗實的木棍接二連三落下。

陸之慈本就有舊傷,如此折磨他怎能受得了,隻見少年額頭青筋突起,背上衣衫被汗水與血水浸濕。

皆說虎毒不食子,沈皎此刻才明白二叔就是要陸之慈死。

沈皎拽住謝蘭意的袖子,央求道:“阿娘,不是他,你幫幫他好嗎。”

若曾經的謝蘭意定當豪言開口,可如今她望著眼前剛洗脫嫌疑的女兒猶豫,那人來路不明,今日忍冬院確隻有他一人,鮫珠是在皎皎屋裡發現,若替他開脫,皎皎又難逃嫌疑。

“皎皎,此事你莫要再管。”

沈皎一愣,悻悻鬆開,棍棒聲越來越響,陸之慈血肉模糊,額頭沁出汗珠。

他趴在地上,劇痛轉為麻木,他雙眼半闔,意識模糊中與一雙慈悲的杏眼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