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原主挺......嗯,可愛的——
蠢得可愛。
不過這個目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曉得了原主的夫郎並不算是男子,而是叫做哥兒,額前生痣,可以和女子一樣生孩子需要嫁人。
陸雋有點頭皮發麻。
關於這個夫郎林紓,陸雋從原身的記憶中搜刮了一遍,發現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新婚那一晚。
那晚在一屋子的紅燭紅綢背景下,原身動作粗魯地揭下了林紓的蓋頭,語氣冷傲中帶著嫌棄地對他說了一句:“我不喜歡你,你最好自覺點搬到彆院,彆出現在我麵前惹晦氣!”
林紓在一瞬刹那驚訝過後,欣然接受,淺笑著點頭回了聲“好”。
周圍竊竊私語聲依然不絕於耳。
陸雋抬眸看了看,這些對著他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彆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敞亮到足以讓陸雋聽到,是以越聊越興奮。
停在他麵前的馬車一動不動,車簾子絲毫沒有要被掀起的意思。
陸雋稍抬了抬手致禮;“無意冒犯,抱歉。”
遂揚長而去。
把一眾躍躍欲試準備吃大瓜的觀眾都給驚呆了。
彆人怎麼想的陸雋不管,他既是知道林家看不上他,自然就沒有心情繼續留下讓彆人當猴看了。
於是抬手告辭,敬謝不敏。
他現在心情有點複雜,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也不急就是了。
他本來是一名普通的社會打工人,大學畢業就進了一家公司磨練,勤勤懇懇熬了幾年後終於升到項目經理的職位。
公司經營得不錯,他能力又不俗,幾年努力下來早已車房齊備,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懈怠,仍然認真負責地對待工作。
結果不就是熬夜多看了點論文,他人就沒了。
眼睛一閉一睜,再見已是另一個世界。
麻了麻了。
走出混亂的人群,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迎麵跑過來,到他麵前停下時還微踹著氣。
“哎喲,我的少爺,您這是又上哪兒去啊,小的急跑都趕不上!”
穀風剛跑過來就看到陸雋從一群人裡麵走出,便抬起身子瞧了過去,隻看到人群中停著一輛馬車,並不知車上是誰,他狐疑地瞄了一眼陸雋。
這些日子少爺在外麵東奔西走地追著林家小姐跑,他連帶著可是被差遣做了不少事情的,現在看這馬車外頭裝飾,似乎就是林家的......少爺又在追人了?
這段日子老爺夫人對少爺的行為意見越來越大,前幾日已經明令斥責他不可再惹事端,結果現在就看到了林家馬車,少爺不會又犯渾惹事了吧?
陸雋一看到他這不讚同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有點好笑,搖了搖頭,道;“我隻是出來走走,現在沒事了,回去吧。”
穀風不太相信,但是看到陸雋已經抬步往外走了,便隻能跟上去。
而幾丈開外,馬車內的人透過車簾縫隙眼睜睜地看著人就這麼走了,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陸雋轉過街拐角,就看到兩個衣著華貴的男子等在酒樓門口,一個穿青衣,手拿扇子在身前不緊不慢地扇著;一個穿白衣,身子大大咧咧地斜倚在旁邊青衣公子身上。
那兩人見陸雋過來就立馬熱情地迎上去,“陸兄,剛還喝得好好的你人就突然跑了,怎麼回事啊?”青衣公子輕搖折扇,姿態閒散,吊兒郎當地笑著開口。
白衣公子把手臂架在青衣公子脖子上,站沒站形的一副軟骨樣。他點頭附和:“是呀是呀,今天喝不儘興,改日你得請回來賠罪啊。”
“重死了,起開!”
青衣公子猛地把白衣公子的手扔下去。
兩人你推我攘的,在街上拉拉扯扯也沒個正形。
這兩個人是原主那一幫狐朋狗友中和他最熟的,一起玩得最多,經常有事沒事就約著出來喝酒玩樂。
今日原主鬱鬱,便是叫他們出來喝酒解悶的。
“誒,聽說醉花樓來了一個新頭牌,模樣俏麗得很,可有興趣一起去瞧瞧?”
白衣公子推開青衣公子,湊近陸雋,拍了拍他肩膀,朝他擠眉弄眼。
陸雋不著痕跡地退開了一步。
“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想念我的春姐兒了。不行不行,越想越待不住了!趕緊的,走走走。”另一人說完還急上了,拉著兩人就往路上趕。
陸雋有些無語,對這兩人白日宣淫的行為大為驚歎。近墨者黑,原主看來真不是什麼好鳥。
“不了趙兄謝兄,我剛喝的酒有些上頭了,實在有心無力,祝你們玩得開心。”
陸雋說完掙脫對方的拉扯,不顧一連串鬨騰瞎叫的挽留,帶著小廝轉身就離開了現場。
他現在渾身酒氣,味道難聞得很,而且原身剛才為了追趕馬車,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地奔跑,現在發絲淩亂,衣冠不整,妥妥的一個邋遢不修邊幅的酒鬼樣,這幅樣子令陸雋非常不舒服,他得趕緊回去沐浴更衣。
-
陸雋回到陸府,剛準備向自己的和韻院走去,轉頭碰上了迎麵走來的一個人。
眼前人穿著一身寶藍色棉質長衫,長長的烏發隻用一根簡單的簪子固定,剩下一半服帖地垂落在身側,露出一張白皙漂亮、淡然雅致的臉龐,其額上一顆紅痣色澤鮮豔。
他就是被原身萬般嫌棄的新婚夫郎——林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