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第二日“陸家公子強攔林家車駕,……(1 / 2)

第二日“陸家公子強攔林家車駕,當眾大膽示愛,然而君郎有意佳人無情,公子求愛不成,竟羞憤離去”的消息便傳遍了奉城的每個角落。

眾人吃瓜更上一層樓,瓜中還有瓜,歎道真是窯上的瓦盆——一套接一套的。

大家沸沸揚揚地議論著,熱情空前高漲。

那流言傳得極快,不到半日便滿城風雨了,現在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陸雋昨日的“英勇”事跡。

甚至傳到後麵越來越離譜,竟從最開始的求愛不成變為了“郎有情妾亦有意,奈何郎已婚娶,妾心傷不已,二人戚戚哀哀盼來世再續前緣”的淒美愛情悲劇故事。

流言持續發酵,到最後大家聽到的版本是:陸家公子欲要休夫,迎娶林家才女!

就離譜。

謠言傳得太泛濫太荒誕,連陸府的下人們都在偷偷議論。

隻是陸府家風甚嚴,那些下人們更是不敢在主子的麵前多嚼舌根,於是都相聚著在各種花園假山後、靜僻小徑處、屋角旮旯裡歡快又隱秘地傳播著他們少爺各種版本的獵奇故事。

午時,陸府主院。

陸青沉和程秋苑坐在堂內,此時程秋苑溫婉妥帖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擔憂。

外麵流言越傳越盛,他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也沒有想到能傳得如此離譜,連府內都止不住這股私傳妄議的邪風。

“老爺,這外麵流言實在囂張,竟傳得這般荒謬。”程秋苑細細開口。

陸青沉坐在她旁邊,不說話,隻是眉頭微微皺著。

程秋苑見他不言語,轉而又說道:“雋兒那孩子從小就叛逆,越是拘著他越是要反著乾。現在外麵又是鬨得這般厲害,要是雋兒鐵了心的就緊著那林家人不放,這會兒怕是真的思量著要休了紓兒呢。”

說完心裡卻又不期劃過一絲內疚。

她這些日子眼見著陸雋對這門親事反應這麼激烈,想到底是她強求了。

陸雋既然不願,自己這樣逼著他又何嘗不是強人所難。

昨日原是想問問陸雋到底欲要待林紓如何,隻是後頭老爺正氣至頭上,不管不顧地就要管教起來,這件事就擱下了。

若是雋兒執意要休夫,那紓兒......

唉......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撮合這兩人了,現在鬨得這個局麵。

陸青沉對此倒是鎮定得多,他不可能允許陸雋做出休夫另娶的事,這樣的事對待林紓就是個羞辱,況且傳出去他陸府就要背上背信棄義的名聲,他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的。

他微微歎了口氣:“雋兒太頑劣了,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再讓他像以前那樣胡來。昨日的教訓也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若是還不聽,哼。”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完又想起府上那股邪風,臉上頓時不悅,把管家叫到跟前來,虎著臉開口:“府裡下人越發沒規矩了,你是怎麼管束的?妄議主子、私傳不良之氣,膽子上天了不成?”

管家心裡苦,點頭彎腰地也不敢言語,呐呐地回應道馬上就去約束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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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那邊氣氛緊張,另一邊的小廚房倒是平和寧靜,林紓正在裡麵折騰糕點。

林紓平時清閒無事,便總是喜歡琢磨些吃食小玩意兒當消遣,此時他袖子挽起,雙手來回翻飛在案板上忙碌著,旁邊還放著幾塊已經成型的綠豆糕。

雲庚取來白瓷碟盤給糕點細細裝盤,又抬頭看了看林紓,一臉憤慨地開口;“少夫郎,外麵的人真是過分,什麼粗俗的話都說得出來,太不知羞恥了!”

“那些下人也是,亂嚼主子舌根,甚是沒規矩!我等會兒就去告訴老爺,讓老爺好好懲治他們!”

雲庚一邊把盤子端正放進食盒裡,一邊憤憤不平地叫嚷著。

林紓動作不停,聽著他嘮嘮叨叨,沒有說話,麵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上午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府內各種議論紛紛的聲音,那些下人表麵上對自己恭敬如常,可是轉身後便流露出各種或惋惜或唏噓的神情,還有的甚至是幸災樂禍,神態不一,還當自己不知道,可是這麼大的風聲,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知道陸雋不喜歡他。

那人心裡裝著彆人,要不是突然娶了自己,他怕是早已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了。

今日的流言給他提了個醒,按照陸雋的性子,怕是會早晚休了他,到時,他就要再回到自己那座小宅子了。

一想到要回到那個已經三個月沒有住過人的深巷小宅,他就沒來由地有些害怕。

況且,他一個哥兒被夫家休棄......

他不敢想若這件事成真後滿城群眾的口水會不會把他淹死。

雲庚絮絮叨叨的聲音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