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第二日“陸家公子強攔林家車駕,……(2 / 2)

“少夫郎,外麵的傳言你不要信,少爺他肯定不會休了你的。”他看著這位瘦削漂亮的少年,圓圓的臉上又是氣憤又是心疼。

雲庚是陸府分給林紓的僮仆,也是一位哥兒。

原是分了兩人的,但是林紓平時生活簡單,用不著這麼多人,便撤了一個,就留了雲庚在身邊伺候。

雲庚年歲才十六,人卻機靈活潑。他雖是陸府的下人,但是經過三個月的相處,他知道林紓的處境不好,所以時常愛護他,唯林紓是從。

昨天,他告假回家探病還沒有回來,所以並不知道林紓見到陸雋那一幕,隻滿心以為這次林紓怕是要不好過。

想到陸雋對林紓的態度,雲庚重重歎了口氣。

林紓聽見他這麼為自己不平,雜亂的心緒微微淡去,嘴角不經意地就露了一點笑意出來。

他見雲庚緊攥著食盒不放,還在憤慨,覺得好笑,撚起一塊糕點塞進他嘴巴裡:“嘗嘗,

味道如何?”

“好吃!少夫郎的手藝還是一往如既地好。”

林紓微微一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忙碌一陣後做出來三樣小食,除了綠豆糕外還有玫瑰酥和解膩山楂片。留下一半,剩下的各自裝盤裝盒,收拾好後就走出了廚房,往主院走去,打算給公公婆婆送點。

二人行至半道,突然聽到一陣刻意壓低的細語交談聲從前麵轉角處隱隱約約地傳來。

“這少夫郎呀,這次怕是真的福到頭了呢。”

“可不是,少爺對林小姐癡情至深,一心隻想娶對方,哪會甘心成天麵對一個沉悶無趣的人呢。”

“這次的動靜鬨得這麼大,說不定就是故意的,鬨得越大,老爺夫人越是能看到少爺要休夫的決心,鬨著鬨著指不定哪天就成功了。”

“可憐這少夫郎了,從嫁進來就不得寵,如今又要被休,名聲從此就毀咯。”

在一眾唏噓聲中兩個長得頗為水靈的丫鬟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幸災樂禍。

其中一個長相稍嫵媚的開口了:“這不是他該的麼?少爺又不喜歡他,他還要硬嫁,現在被嫌棄被休棄怪得了誰?”

“是呀是呀,本就是粗鄙小戶出來的人,哪裡配得上少爺?依我看,那林小姐知書達理,又是才子之女,跟少爺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呢。”另一個稍清純些的跟著附和。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起勁,言語間充滿了對林紓的鄙夷和傲慢。

她們長相嫵媚的叫春桃,長相清純的叫今杏,是伺候陸雋生活起居的丫鬟。

陸雋高門大戶的身份擺在那,她們本來就存著心思想攀折這朵高枝,就算做個妾,也是頂好的。隻是還未有所行動,林紓就出現了,她們對他簡直是既羨慕又妒忌,暗恨自己晚了一步就被捷足先登。

人群吵吵嚷嚷的,聲音有漸大的趨勢。

不知是誰轉身看到了站在那許久的林紓,忽地驚呼出聲:“少夫郎!”

眾人嘩地轉身,紛紛驚惶忙慌地行禮,場麵轉瞬安靜。

林紓還未說什麼,雲庚就已經氣得肺炸,他怒指向那兩個丫鬟:“大膽刁奴!說的什麼混賬話!竟對主子如此大不敬,你、你們......”他一口氣梗在喉間吐不出來,也是被氣狠了,嘴裡支支吾吾地愣是說不出來話,“豈有此理,你們怎麼敢!”

春桃和今杏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林紓,複又低下去,心裡有些慌亂和害怕,摸不準林紓的態度。

隨即又想到什麼,那抹害怕又消了一些,兩人上前虛虛行禮求饒,態度不甚誠懇:“少夫郎,奴婢知錯了,求您饒了我們吧。”

林紓默然看著這兩人虛偽的做派,她們的心思他看得透徹,平日裡總是見縫地圍著陸雋轉,少爺長少爺短地噓寒問暖,那股勁兒快把陸雋溺斃在溫柔鄉裡了。

以前他總是不加理會,隻是今日想起那股傳言,又看到她們假模假樣的態度,突然就不想輕輕放下了,他朝雲庚問道:“府中下人以下犯上,出言不遜,妄議主子,按規矩,怎麼責罰的?”

“按規矩,杖責一十,罰三月月銀。”

“那就按規矩辦事吧,你跟管家知會一聲。”

那兩人聽罷一臉不可置信,春桃驚叫出聲:“憑什麼!我們是伺候少爺的,他都還未同意呢,你怎麼能私自處罰我們!”

春桃是一點都不怕林紓,因著陸雋對林紓的態度,府中有泰半下人都不甚尊重林紓,春桃今杏就更是散漫。

平日裡陸雋看見她們對林紓懶懶散散的態度也從未說過什麼,甚至還好整以暇地看戲,讓春桃和今杏好不得意。

果然,現場多數奴仆都麵麵相覷,輕易不敢動作。

春桃見狀更是囂張,她認定自己不會出事,還大膽地朝林紓扔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場麵一時僵持住了。

“他處罰不了你,那就我來。”

恰在這時,一道平和淡然的聲音突然出現。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陸雋站在前方道路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