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雋才算態度認真了點:“我們莊子每一次服務都是憑著認真負責的態度,從未因誰是熟客就差彆對待的。”
“這次味道不合各位胃口,隻因莊裡換了廚師,每個廚師手法用料都會有差彆,才引得做出來的菜肴口味有些變化。當然,無論如何,還是陸某莊上有錯,我們自是責無旁貸。”
舒容見他知情知趣還知錯,臉上剛要揚起得意的神色,就聽陸雋的話繼續響起。
“隻是一碼歸一碼,諸位公子不問清緣由,隻片麵以為我莊上怠慢各位,便不管不顧地在我莊上鬨事,摔了我莊上碗盤,打了我莊上小廝,擾了其他食客興致,這個,諸位是不是也要給陸某一個解釋呢?”
舒容一臉不可思議,陸雋還有如此巧舌如簧的本事,他們本沒有錯,都被說成有錯了。
他拿手指著陸雋:“你......你,強詞奪理!明明就是你們拿不新鮮的食材糊弄我們,怎麼還需要我們給說法了,不要欺人太甚!”
陸雋本就是隨意嗆一下他們,削削他們咄咄逼人的氣勢,也無意讓他們真做什麼,畢竟自己是過錯方。
他微微一笑:“非我欺人太甚,我也隻是想讓眾位冷靜下來,認真聽陸某一言,沒有其他意思。”
“陸某知曉莊上羹肴做得不合諸位胃口,便吩咐廚房已經重做了一份吃食,稍後送上來,給各位賠罪,如何?”
“這還差不多!”
舒容驕縱慣了,容不得旁人有指摘他的話,聽到陸雋服軟,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還要再嗆聲幾句,就看過一個哥兒正朝這邊走來。
林紓帶著新做的菜肴過來了。
陸雋看到林紓真的帶著一盤新鮮佳肴進來的那一刻,心下略鬆,他朝林紓走過去:“辛苦了。”
林紓搖了搖頭,舉手之勞而已。
他向旁邊讓開一個身位,方便雲庚把菜端上桌。
陸雋朝座上的幾位拱了拱手:“諸位,是酒莊招待不周,擾了各位的興致,這盤菜,便贈與各位,略作歉意,希望大家用得開心。”
桌上的幾人看到一道從未見過的新菜品端上來,新奇的擺盤方式立即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舒容看了看這道菜,造型奇特,色澤鮮紅,就是不知味道如何,他頗為懷疑地道:“這是什麼菜?”
林紓上前解釋道:“此菜肴因為形狀似鼠,名叫酒香鬆鼠鱖魚,各位可嘗嘗味道如何。”
聽聞也是鱖魚,舒容神情又變得懨懨的:“做成這個樣子不會是知道味道不行,換個花樣想蒙混過關吧?”
他不是很看好,但被林紓的話激起了好勝心,不嘗反而顯得自己心虛一樣。
於是便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送入口中,魚肉外脆裡嫩,口感酸甜,卻倍感馨香,絲毫不覺腥氣,甚至還隱隱嘗到了一股酒味,他驚訝:“這是,三花蜜的味道?”
“正是。”
林紓心道不愧是對美食品質要求極高之人,味覺靈敏,試菜辨識食材配方的本事是真不錯。
陸雋則是暗自訝異,未想到林紓在做菜方麵上的天賦如此之高。
其他人看到舒容露出驚異讚歎的神情,紛紛好奇地伸出了筷箸,想去嘗嘗這道連極為挑剔的舒公子都讚賞的菜肴,一入口,果然不錯,興奮地再次舉筷,房間裡一時間就剩下爭搶吃食的聲音了。
“以酒入菜,菜酒混合,融合了酒香和菜香,倒是新奇。”
舒容說話已經沒有之前的火藥味了,那股不快也褪去許多,心裡有些愉悅,但還是嘴硬道:“哼,想不到酒莊還有如此技藝能廚,怎麼之前藏著掖著,非要等到現在才出手?”
陸雋嘴角勾起,他心裡也有些愉悅:“不是莊上廚子做的,隻是家中夫郎略現拙技罷了。”
他把林紓拉到了身邊,意在讓眾人明白林紓的身份。
林紓臉上悄然掠過一抹紅意。
舒容挑眉,關於陸雋的傳言他也有所耳聞,隻是如今看兩人和諧共處的樣子,暗歎傳言也不儘真實。
“行吧,這道菜還算有誠意,本公子就不計較你們先前的行為了。”
他一副大度不計較但又有些彆扭的樣子,陸雋忍笑:“既如此,便多謝舒公子通融了。”
接著又道:“這個雅間已是有些狼藉,不適再繼續宴飲,諸位不嫌麻煩移步隔壁房間如何,陸某將先前諸位所點之食全部再重新上一份。”
裡麵的人一聽,倒是可以,舒容也無所謂,剛好他酒饞未解,興致還在,況且這份獨特的美食他還想多嘗一嘗,便應了陸雋的話,在他的帶領下去了另一間雅廂。
陸雋讓莫忠言好生安排幾位,交代這次再不可出現什麼紕漏。
莫忠言期期艾艾地答應下來,再三保證不會再出差錯。
至於幾位顧客的這筆賬,除了那道送他們的鱖魚菜外,重新上一份吃食的銀錢,以及那些被他們摔碎的碗盤錢,這些陸雋都讓莫忠言算進他們消費的賬目裡麵了,等他們結賬走人時一起清算,反正這幾位公子哥有錢,不賺白不賺。
黑心如陸雋,還算計了他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