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翻了個白眼:“說話就說話,乾什麼動手動腳,摟摟抱抱耽誤時間。”他抱肘哼了一聲。
“好了好了。”黑無常也微笑著摸摸他的頭。
“哼!”白無常背過身,隻是耳尖有點紅。他甩出繩索縛住梁瑜的手腕,輕輕一抬手,梁瑜像氣球一樣輕輕飛起。
她飄在了半空,且有越飛越高的趨勢。
“啊啊啊臥槽!你有病啊!我恐高!”梁瑜大叫,“我要投訴!我等下就狠狠投訴你!”
梁瑜又被咻地放下來。
她晃晃身形,踩踩腳,感受到地麵虛幻的觸感後,立即狂奔到一邊,彎身就是嘔吐。
她擦乾迎風淚,哆嗦地指著白無常控訴道:“我......投訴......”她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最後梁瑜被帶到地府,她雙目呆滯,但還記得跟黑無常交代:“姐姐你,去跟你的上司說。我,梁天師的後人,他會明白的。”
她推開白無常,摸索著栽倒在牆角,嘴裡還嚷嚷道:“我算過,我,梁瑜,命不該絕。”
她數著羊,空洞的雙眼一眨不眨。
“喂,”白無常擠過來,他彆扭地開口說:“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隻是覺得你那樣有點好玩。”
“好玩?好玩?你說我好玩?”梁瑜垂死病中驚坐起,她抓過白無常肩頭就是一陣晃。
白無常打了個嗝,他咽了咽口水,“好了好了,為了補償你,給你看個小電影。”
“小電影?”梁瑜住了手,挑挑眉。
白無常撥開她的手,翻了個白眼道:“你在想什麼。實在不行背背核心價值觀吧。我隻是給你看個倒黴鬼,給你樂嗬樂嗬。”
他揮揮衣袖,頂上出現了一麵水鏡。
梁瑜轉轉頭,發現頭要仰七十度才差不多。她眯眯眼:“我真是謝謝你,免費給我治頸椎。”
她左轉右轉,最終順著滑溜溜的地麵躺下,還拍拍邊上喊白無常:“來,教你正確的觀影方式,看在大家都是鬼的份上。”
二鬼並排躺著,梁瑜感歎:“要是再來瓶可樂就好了。”
白無常扭頭看她:“可樂沒有,孟婆湯要不要?”
梁瑜拍過他的臉,說:“閉嘴吧。”
一陣波紋抖過,水鏡出現了影像。
“略模糊,差評。”梁瑜如是點評,她抱肘歎了口氣,咂咂嘴:“你個鬼差,就這點質量啊,臉都看不清,連盜版網站都不如。”
一陣靜默。
水鏡的主人公出現了。白無常捅捅她,提示好戲開場。
梁瑜凝神。
入眼是一雙布鞋。來人身形頎長,一身黑衣,腰佩一把彎刀。依稀是個古代捕快。他走得不急不緩,似是在巡街。
忽地,小巷竄出一群稚童,他們扒著捕快的上衣,嘰嘰喳喳說了一通。
“聽不清啊。”梁瑜皺眉,一臉失望,“沒有音頻?真的沒有?”她的質疑聲逐漸變調。
白無常掏掏耳朵,不理她。顯然耐心告罄。
梁瑜妥協,繼續看。
水鏡中,交涉還在繼續,有小孩已經坐地開始撒潑。那捕快顯然招架不住,由著稚童往裡帶。
小巷彎曲,儘頭突然出現一狗,那狗大搖大擺,嘴裡還含著一塊糖糕。稚童激憤指認,捕快猶猶豫豫。
小孩們接二連三滾到地上,看那翻滾的質量,回家一頓打都是少的。
最後,捕快視死如歸般探出一隻腳,顯然像梁瑜一樣,他也妥協了。他抖抖刀,猛地竄到狗前,看口型,應該是相當響亮的一聲。
狗嚇得糖糕都掉了。
畫麵卡頓般停滯了。當時是,狗歪了歪頭,它邁著優雅的步子踱至捕快跟前。它聳聳鼻頭,突然張開血盆大口。
捕快嚇得狂奔,它也狂追。他逃它追,他插翅難飛。
最終以捕快的暈倒作結,狗傲嬌地抬抬高貴的頭顱,又嗅嗅,索然無味地退場。另一邊,打滾的稚童們撿到糖糕,露出了無齒的笑容。
“這......”梁瑜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她摸摸砰砰直跳的心臟道:“太超前,太刺激了,感覺我也被狗攆了二裡地。”
不能深想,深想完她又歎了口氣。
“哞哞!梁瑜!梁瑜!哞!”牛頭在喊她。
梁瑜一個鯉魚打挺,她飛速起身,飛速狂奔。
牛頭拿起平板對了對她的臉,報出一串身份證號碼,謹慎問道:“是本人嗎?來摁下指紋。”
“好家夥。”梁瑜愣愣地任他提起手,搖搖頭道:“你們地府比小電影還超前。”
“驗證通過,驗證通過。”智慧的機械音。
牛頭欣慰地露出一個笑容,牛嘴咧老大,“好了,是本人。跟我來吧。閻王說你陽壽未儘。”
梁瑜跟他走至一口井邊。
“跳吧。”牛頭指揮道。
梁瑜誠摯地看向他:“you jump, I jump?”
然後她被牛頭踹下了井。
“謝謝您嘞!”一聲清晰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