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泉擺擺手,阻止了王其將要說的話,“真的,王其,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再解釋都沒什麼意義了……”白筱泉突然有點傷感,把要流出的淚愣是忍了回去,走到門口處,拉開房門對王其說:“浴室出門右轉。”
王其哀怨的看了一眼白筱泉,抓住睡袍的手也用著力,不知道為什麼,他以前的那些強勢全都消失了,白筱泉對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讓他有點想不通,究竟要他才能挽回呢?他不情願又不得已的去了浴室,空留白筱泉一人在房間。白筱泉坐在床邊,神情有些恍惚,心裡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心軟,讓他跟著回家也隻是因為一時的同情而已,根本沒有其他感情,可是越想越無力,心裡閃起了並不明亮的光,就因為他在冰冷的雨夜中耐心的等自己嗎?
正恍惚的想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傭人敲了門進來,把兩碗薑湯放在桌子上,囑咐了兩句便出去了,白筱泉端起一碗,吹吹熱氣喝了一口,先是被燙到,然後生薑獨有的辛辣之氣逸了滿嘴都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後含在嘴裡等涼點才咽了下去,但還是被嗆到,咳得不行。
王其隻簡單的衝去了身上的寒氣,可是深埋在腦袋裡的疼痛讓他乏力,他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感冒了,不敢在浴室多呆怕暈倒,匆匆的就披好了浴袍往外走,卻聽見白筱泉臥室傳來一陣猛咳,他也不顧身體不舒服,衝進了白筱泉的房間,看到白筱泉滿臉憋得通紅,左手錘著胸口。王其走上前,從上到下在白筱泉的後背幫他順氣。
“怎麼了?”
白筱泉並不回答,隻是默默的接受王其的幫助,過了一會兒終於順過了一口氣,指著桌子上的薑湯,對王其說:“彆管我,你喝了它吧,還熱著。”
王其看了一眼,皺著眉,他最討厭薑的味道,但是身體不舒服襲來的時候,再討厭的事情或許也能接受了,他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生病,還是掐著鼻子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
白筱泉不打算繼續喝,把兩隻碗疊起來,端了出去,臨出門前對王其說:“你晚上睡這間房吧。”
“那你呢?”
“家裡房間很多,你不用管我。”說完便反手關門出去了。
王其盯著門板恍惚了一陣,頭痛再一次襲來,似乎那碗薑湯也沒什麼用途,或許老老實實的睡一覺,第二天就萬事大吉了,想到這兒,他也無力思考自己的努力究竟能不能挽回白筱泉的心,至少他走進了白筱泉的家和他的房間,躺在了他的床上,也是初步的勝利。枕頭上夾雜著淡淡的洗衣粉殘留的味道和熟悉的白筱泉的氣息,王其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心理很安定,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沉沉睡去。
或許是因為之前工作的疲憊和旅途勞頓,再加上淋了場雨,王其擔心的感冒到底還是找上了門。睡到半夜便感覺喉嚨裡麵就跟有根羽毛不斷在瘙癢似的,惹得他不停的在咳嗽,鼻子也像堵了兩團棉花一樣,連呼吸都困難,頭疼一陣陣的侵襲他的意識,半睡半醒就在床上輾轉反側,連起床也沒有力氣,床上的被子像是不夠蓋,身體還在不停的瑟瑟發抖。
但是這種不適感,漸漸的被一種溫暖所取代,眼前也出現些光亮,王其沒來得及享受,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適應了光線,卻看見披了件睡衣的白筱泉拿著溫度計在眼前甩,身上多加了床被子。還沒等他開口,溫度計及時的塞進他的嘴裡堵住他的話頭,他隻好乖乖的含著,一言不發。
“你咳嗽的真是吵死了,還好之前在酒店睡了一會兒。”白筱泉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眼裡卻全是關切之意,王其看了白筱泉一眼,迎接他的直接是一記白眼,他隻好乖乖的閉上眼睛,欣喜的想著剛才接收到的事實:白筱泉回來的晚是因為在酒店補眠,而且白筱泉對他生病很關心。王其心裡樂開了花,卻不好在臉上表現。
一分鐘過去了,王其恍恍惚惚的感覺嘴裡的溫度計被抽了出去,馬上又睜開眼睛,啞著嗓子問:“沒發燒吧?”
“38度5,你躺著吧,我去給你找藥。”白筱泉離開了房間,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杯水和一個醫藥箱。白筱泉把兩樣東西放在桌子上,打開醫藥箱的蓋子翻騰了一會兒,找出了一盒退燒藥倒出兩粒,才端著水到了王其麵前,王其支撐著坐起來,接過藥和水一飲而儘。
白筱泉接過空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坐在王其旁邊呆了一會兒,便起身想要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流連什麼。
自己之前睡著覺,在被王其一陣咳嗽驚醒之後,還是慌了神,測溫度、倒水、拿藥,似乎一切都如以前在一起時一般自然。他不願承認自己不再恨了,也不願承認還愛著王其,但是那種心裡麵的感覺卻不得不追隨。隻是他受不起傷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距離,二人就君子之交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