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空蕩蕩的,陳承讓已經停好了車,熄了火,但他沒有下車,一個人坐在車裡,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沒過多久,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對麵很久才接,像是還在工作:“陳先生?”
“是,吳女士,有時間我們可以見一麵談談嗎?”
“你回國了?”
“是,回成嘉了。”
吳語揉了揉額頭:“小程總知道嗎?”
陳承讓:“他…不知道。”
“那我不建議我們這麼做,小程總會介意。”
“什麼意思?”陳承讓問。
“有什麼事在電話裡就可以說。”
“既然如此,能告訴我程阿姨的聯係方式嗎?有些事我想了解一下。”
對麵沒答,陳承讓耐心等了一會兒,隻聽對方道:“過幾天我要到成嘉出差,到時候聯係你。”
“好。”
掛了電話,陳承讓又再次垂下了目光,注視著手裡的手機,回來這麼多天,程儼沒有回過任何消息。
他手指輕輕叩了一下方向盤,撥了個越洋電話。
陳承讓不自覺地輕抿了下唇,屏蔽一切外在殘雜,舒眉斂目,整個人透著乾淨順從的氣息。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被人掛斷了。
陳承讓卻揚了一下嘴角,拔出車鑰匙,下車回家。
在一個晴朗的日子,婚禮如期。
陳家全員到齊,在於翡的安排下,分為幾隊,在婚禮舉行的空曠草地上忙碌。
陳家兒子輩都在陪著客人說話,而孫輩,陳承讓因為笑得溫暖可愛被派去給在入口迎客的陳承溫打下手,陳承良去協調婚禮公司的布置事宜,至於陳承儉,準備飲料和喜糖去了,全家就剩一個陳承恭,隻有最初訂婚禮日期的時候出現過,再往後,就忙的不見人影了,陳承讓早上還聽見二伯給陳承恭下了死命令:今天要是趕不回來,找你爺爺領家法。
一上午,沒有一個人閒著,終於,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婚禮即將開始。
陳承讓看著臉黑的陳省,眼尖地看見入口出現了人影,連忙上前:“二伯,三哥來了。”
陳省沉沉地看了一眼入口,臉色緩和了些。
來人穿著黑西裝,頭發一看就是隨手抓的,透著一股不羈,五官英朗,霜眉星目,身形格外挺拔軒昂。
跟站軍姿似的。
陳承恭走上前來,一臉無奈:“我說了肯定來,爸,多大的案子也比不上大哥的婚禮。”
陳二伯沒理他。
見二伯走了,陳承讓招呼:“三哥。”
陳承恭身形靠近,露出了身後一抹白裙,陳承讓還沒看清,就被拍了肩膀:“老五回來了。”
等陳承恭挪了位置,陳承讓才看清他身後,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肩膀上還挎著書包,也不抬頭,長發散了一肩,剛才被遮得嚴嚴實實。
陳承良也發現了這個女孩,走過來好奇問:“這是誰家的,咱家有這號親戚?”
她話音一落,陳承讓驀地想起來那個一直放在後備箱的哄睡玩偶,果然,隻聽陳承恭道:“鄰居家的小孩,在我那兒借宿幾天,我平常也沒什麼時間做飯,今天想著也彆吃外賣,臨時把她接過來,半路買了條裙子,來這兒吃頓好的。”
他剛說完,女孩突然抬起了頭,明眸善睞,看著陳承恭,沒有說話。
陳承恭說著就要掏煙,陳承良瞥過去:“老三。”
他手一頓,把煙收了起來:“姐,一會兒你帶著她,吃完飯我再送她回學校。驚寒,跟著這個姐姐。”
女孩還是沒說話,陳承恭明顯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彆鬨脾氣。”
陳承良受夠了她弟弟那份嚴肅,一把扯開他,微微俯身,問:“你叫驚寒嗎?跟姐姐坐那邊好嗎?”
“好。”意外的乖巧。
陳承良攬著人走了。
人一走,陳承恭又拿出煙,陳承讓不喜煙味,於是開口道:“哥,那女孩是一中的嗎?”
“嗯。”點火。
“高幾了?”
“高二。”吸一口。
“那學習還是很緊張的,她記憶力怎麼樣?最近胃口怎麼樣?沒有食欲不振吧?”
這下陳承恭不滿了,看向陳承讓:“胡說什麼。”
陳承讓笑著指指他手裡的煙:“二手煙對人的危害很大,尤其是女性,誘發呼吸疾病和心腦血管疾病隻是一部分,二手煙還會引起消化係統方麵的問題,例如胃炎和胃潰瘍,增加包括但不限於肺癌和乳腺癌的發病率。”
陳承恭手一僵,陳承讓繼續道:“你在家當著她的麵的時候,肯定是不吸煙的,對吧。”
看著五堂弟友善的笑容,陳承恭順手就摁滅了煙,戰術性地撩了下頭發:“當然,偶爾辦案的時候抽。”
“有研究提示,吸煙對性功能和精子質量都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