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重新熬了一碗藥,隻不過這一次,藥裡沒有加那一味苦的要死的黃連。
“喝了。”宣瑾瑜將藥碗遞給薑婉卿。
薑婉卿儘管抗拒這碗苦藥,但也知道他絕不會是那種有耐心之人。
若是她再拒絕,宣瑾瑜隻怕就會捏著她的下巴,將那碗苦藥一股腦地灌進去。
她隻得乖乖照做。
這碗藥卻沒有剛才的苦味,想必是之前宣瑾瑜在藥裡加了什麼,懲罰她先前裝睡。
之後她再不敢抗拒喝藥,宣瑾瑜也沒再送苦藥。
“殿下打算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等你痊愈了。”
薑婉卿還待要再問,宣瑾瑜卻冷冷道:“已經三更天了,睡吧。”
次日,薑婉卿終於退燒了,但她依然不能下床行走,腳上的傷紅腫未消,又疼又癢,還生了凍瘡,可帳篷中燒著炭盆,暖暖的,穿著薄衫也不會覺得寒冷,可越是溫暖,她的雙腳越是覺得奇癢無比,癢得睡不著的時候,她隻想赤腳在雪地裡走一夜。
這天晚上,她趁宣瑾瑜出了營帳和郝昭出去談事,她偷偷溜下床,赤著雙足踩在地上,走進雪地裡。
雖然冷涼,腳底卻覺得很舒服,她顧不得冷,恨不得抓起一團雪在腳底揉一揉。
“你在做什麼?”薑婉卿頓感脊背生寒,一陣涼意竄遍全身,她提起鞋襪,準備偷偷溜回去,卻被人攔腰抱進營帳,又猝不及防地將她摔下,“你的腳是不想要了嗎?”
薑婉卿看著宣瑾瑜突然笑了起來,他待人冷漠疏遠,性子也冷硬,可像這樣發怒,因為關心而生氣,說著違心的話,帶著情緒的時刻卻並不多見。
宣瑾瑜皺了皺眉頭,“你在笑什麼?”
“殿下其實是在關心我。”
“不是。”宣瑾瑜冷冷地說:“隻是怕你死了。”
薑婉卿仍然堅持,“那也是一種關心。”
已經在鳳凰山耽誤了好幾日了,在路上耽擱越久形勢便對他越不利,明日一早,他便決定啟程出發前往幽州。
進帳的這會兒,腳底的雪融化了,感受到帳篷中的暖意,凍傷的肌膚又在發癢,薑婉卿想要去抓撓,卻被宣瑾瑜製止。
“彆碰。”
宣瑾瑜打了水,蹲在薑婉卿的麵前,握住被凍得通紅的雙腳,浸在溫水中,“再忍一忍,郎中說過幾日就會好,腳上的肌膚嬌嫩,不可再凍傷了,不然會影響走路。”
他用手巾擦乾腳上的水漬,指尖沾藥,將藥塗抹在腳上,為她穿好羅襪,薑婉卿懇求道:“殿下能不能撤了炭盆,我已經好了,但傷口實在癢得厲害,我睡不著。”
宣瑾瑜點了點頭,命人撤了炭盆,卻讓人加了厚被褥,便準備離開營帳。
薑婉卿卻道:“殿下今夜陪陪我,好嗎?”
玉簌和玉箏被關起來,嚴刑審問了幾日,又將帳篷外的守衛都更換了,確認不會有人對薑婉卿不利,宣瑾瑜這幾日一直宿在隔壁的帳篷內,暗中安排守衛保護薑婉卿的安危。
“已經沒有人會害你了,早點休息。”
薑婉卿急切問道:“我已經好了,明日送殿下會送我回去嗎?”
宣瑾瑜沒有回答,而是言語淡淡道:“快睡吧。”
明日啟程,回到魏國,他完成護送她進宮的使命,她和自己再無瓜葛。
失憶了也好,進宮了也能少些痛苦。
宣瑾瑜正要走出營帳,薑婉卿突然從身後抱住了他,“殿下,不要走。”
“放開,否則孤對你不客氣。”
薑婉卿不放手,他用力地掰開她的手指,大步離開。
薑婉卿又道:“殿下抗拒女子接近,可殿下並不討厭我,不是嗎?我與殿下在山洞中朝夕相處,替殿下上藥包紮,好幾次的觸碰接觸,殿下並不抗拒我的接近。殿下喂我喝藥,替我擦拭額頭,擦拭身子降溫,不眠不休地照顧我……殿下難道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嗎?”
“你閉嘴!孤警告過你不許接近孤,不許你再耍花樣。孤對你沒有興趣。”宣瑾瑜打斷了她的話。
薑婉卿走到他的麵前,突然墊起腳尖,親吻他的唇,“這樣呢?殿下可會喜歡?”
“你……簡直不知廉恥……”
“殿下不也對我做過同樣的事嗎?”
像是被她戳中了心思,被抓住了把柄,宣瑾瑜滿腔怒火在心中亂竄,“孤說過,那隻是怕你死了。孤對你毫無興趣,若你再有意接近,孤會殺了你。”
那雙寒星般的眼眸中,殺意凜然,薑婉卿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卻仍然不依不饒。
“殿下怕我死,不也是在關心我嗎?”
宣瑾瑜一把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不要以為孤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身上有一股勾人的異香,那香氣是他從未聞過的,香氣從裸露的脖頸處慢慢散開,宣瑾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股香氣更濃鬱了。
吸了那股香氣後,他卻覺得頭腦昏沉,像是醉酒。
薑婉卿的手環在他的腰側,唇瓣輕輕地顫動,他卻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隻見她飽滿的唇微啟,嘴角微勾,那紅豔欲滴的唇,邀人品嘗。
她攙扶著他走進紗帳,他的身體微微倚靠著她,香氣縈繞在鼻尖,撩人心弦。
他俯身緩緩靠近,靠近她的鼻尖,想要深吸那股香味,碰到她的鼻尖,一股氣息拂過他的唇。
他的心猛地一顫。
他到底在做什麼?她是薑婉卿,是父皇想要的女人。他怎麼能。
薑婉卿卻沒再給他思考,她親吻住他的唇角,舌尖輕描他的唇,輕輕地含吻住,輕吻試探。
“殿下,親我。”
宣瑾瑜的大掌擒握住她的後腰,將她緊擁入懷中,傾身而下,與她相貼。
她身上的香像是能迷人心智,勾魂攝魄。
應該沒有男人能抗拒她的柔軟和香甜。
他亦無法拒絕,含吻住她的唇,像是那晚喂藥那般,一點點地含吻。
薑婉卿的手指勾住玉帶,替他褪去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