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淮凜神色不變,問道:“死去的秋葉是誰?”
“她是我的姐姐……秋枝,”秋葉喘了口粗氣,艱難答道:“數年前,我們兩姐妹被親生父母拋棄,由於沒有身份隻能流浪至詭市,靠著撿取碎食為生,後來被詭市一善良的茶鋪老板收留,本是漸好的生活,然秋枝竟迷上了豪賭,漸漸她開始偷竊養父母家的錢兩珠寶,最後在賭坊欠下了巨債……”
說到此處,秋葉有些哽咽,“賭坊那幫人就將茶鋪占了,他們二老悲痛欲絕,後悔收留我們二人……”
“所以,他們二老跑了,你跟你的姐姐又開始在詭市流浪?”沈忱打開一張陳舊的宣紙,道:“秋葉的身契上寫著進入蘭台的時間是七年前,這秋葉是你?那你從何習的武?為何又行刺柳依依?”
提起柳依依,秋葉死寂的眸子變得有些憤恨,連著全身也開始微顫,“因為她殺了秋枝!”
聞言,沈忱看向太師椅上坐著的孤淮凜,隻見男人眸子微冷,道:“你從何得知的消息?”
孤淮凜眸子眯了眯,看來是有人將其利用。
隻見秋葉淒然笑了幾聲,身體的痛震得她輕咳幾聲,接著吐了一口血沫子。
“說。”沈忱低嚇一聲。
“……詭大人。”
“說清楚?什麼詭大人?”沈忱上前幾步,這詭大人從未聽過,莫不是這女人胡扯的。
幽暗的石壁的水珠低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似根根尖厲的刺紮著秋葉的心。
此時人美如玉的男人手裡正摩挲著一把短刃,那短刃小巧精致,尖刃還有些乾涸的血跡,秋葉瞳孔睜大,這便是那日行刺柳依依那把!
男人修長的指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幽幽道:“是老太史公讓你學的武?”父親身處蘭台要職,是有叫身邊人習武的念頭,而他和大哥自然是自小始練。
“所以那日那幫人也是你們的人?”那日與幾個男人故意設套,目標便是那丫頭。
想到此,孤淮凜麵上暗沉幾分,道:“都是詭大人的部下?”
見秋葉不說話,孤淮凜溫和一笑,目光清朗看了她一眼,陰戾如刀鋒般可怖,言語也帶著濃濃的壓迫和震懾,“或者說,秋枝是詭大人的部下?”
“我隻是很好奇,本該在蘭台的你何時換成了秋枝?”
良久,十字架上的女子未發一言,但見其頭無力朝下聳拉著,沈忱狐疑上前,“喂?”
稍稍,沈忱轉身回稟:“公子,她暈了。”
說罷,英俊的男人垂下頭不敢看此刻孤淮凜那隱晦不明的表情,饒是公子平日近人斯文有禮,如此謙謙公子被譽為京城世家自己學習的楷模,然他們卻不知,在這張雋逸秀致的臉上流露出點點戾狠是多麼滲人,直直叫人恍若冰窖一般。
沈忱暗自泄了口氣,無比慶幸,自己是公子的身邊人。
“將她弄醒。”隻聞孤淮凜冷冷道。
“公子,這女人……”沈忱頓了頓,繼續道:“呼吸微弱,若是將其潑醒,怕是會……”
自家主子審訊的手段著實陰狠,若是用在他身上怕都難以堅持,何況這一女子,此刻若是再不醫治秋葉,隻怕挺不過今晚。
暖黃色的火光跳躍,朦朦朧朧映在幾人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隻見對麵俊美如神邸的男人薄唇輕啟,“繼續。”
話音一落,沈忱了然,這“繼續”指的便是不用顧那秋葉的狀況而繼續審,他斂下眸子,道:“是。”
話音剛落,隻見一身著黑衣的侍衛利索自外麵進來,恭敬稟道:“公子,柳姑娘醒了,此刻正在修補文書。”
聞言,男子陰沉的麵目微微有些鬆動,他稍一遲疑,冷厲道:讓費醫師來瞧瞧,彆讓她死了。”
說罷,孤淮凜轉身出了地牢,錦緞的皂靴踏在冷硬的地板上,發出碎音。
沈忱堪堪跟了上去,英俊的麵上並無情緒,心中隻道柳依依那人兒竟有些威力。
一路疾行,待終於到了青雲居殿門,沈忱識趣退下,他可還沒忘上次意外撞見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