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俊美的眸微挑,“彆急啊,孤大人,坐下來喝一杯。”
室內氤氳的香爐煙霧繚繞,隱隱暗香浮動。
孤淮凜玉身而立,岑寂黑眸深深注視著麵前笑得陰冷的玄衣男人,那張薄唇勾起的淡淡弧度,是帶著囂張的乖戾。
“既如此,”
孤淮凜斂下眸子,掩住其中欲起的澎湃,道:“便謝過蕭王了。”
說罷,他順著男人抬手示意的方向,信步而去。
“來人,”蕭策笑道:“上酒。”
話音一落,穿著清涼衣裝的鶯鶯燕燕扭著細腰端著精致雕花木托盤紛紛踏了進來。
俶爾,本就旖旎的房間縈滿了刺鼻的脂粉氣息,孤淮胥蹙了蹙眉,掀跑坐在了矮幾之上,冷冽的眸瞥見對麵蕭策倒是如魚得水,他淡淡一笑。
“蕭王好雅致。”
竟是沒想到,眼高於頂年少有為的當朝新貴竟有這般癖好。
“哼,”
蕭策冷笑一聲,朝那立侍左右的女倌吩咐道:“過來。”
見此,身著紅衫額點花鈿的女子掐著嬌滴滴的柔音就要倚進蕭策寬敞的臂彎。
“公子,奴家這就為您斟酒。”
盈透香醇的佳釀自酒瓶而出,稀稀拉拉墜入酒觴中。
蕭策端起一白玉瓷盞,道:“去,好好伺候孤大人。”
說罷,他也不品抿指間佳釀,狹長的眸似笑非笑瞧著對麵的清潤男子,任由手中酒盞濃鬱的酒香鑽入鼻尖。
他倒要看看這清正端方、眼裡不染一絲塵世的雪巔之蓮,在這溫柔美人鄉裡還能不能端著那一服清高禁欲的姿態。
聽到蕭王的話,幾個畫著精致妝容的美豔女人自是明白分寸,頓時蹙著笑、晃著柳腰玉手捏著銀色酒瓶便要湊近孤淮凜的身。
眼瞧著脂粉縈繞於身側,孤淮凜眸色冷了冷,抬起眼皮,“不用了。”
男人清冷微冽的聲線落地,幾個嬌媚女倌頓了稍許,然沒收到蕭王的命令,也是心下一念繼續挪了過去。
然,下一刻,俊美男子那本就清冽的眼眸變得寒浸,流露的陰寒更甚,“蕭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這酒還是算了吧。”
“哦?孤大人是嫌這酒不行?”蕭策頓了頓,繼續道:“還是這美人不行?”
孤淮凜淡淡一笑,“在小身體自小多病,飲不得酒。”
“既是飲不得酒,那本王送給你的美人,你為何不要?”
蕭策站起身,朝孤淮凜的方向走近幾分,高大的黑影傾近,他幽幽道:“當然,這些個姿色是比不得孤大人府中嬌婢的。”
男人一雙狹長的眸充滿探究和玩味緊緊盯著麵前端坐在矮幾上的白衫謫仙。
聽聞這話,孤淮凜眸色凝了凝,這蕭策口中的嬌婢指的便是小丫頭,他微微頷首,客套道:“王爺這是何意?”
“既然已寒暄到此,便開門見山,把我要的人交予我吧。”
“誒,孤大人急什麼,自打本王人認識你那天,便從未見孤大人行過逾矩之事,於是便今日特意為你準備了一番好戲。
請孤大人賞眼瞧瞧。”
孤淮凜眯了眯眼,他想起了當年與斯在書院同窗的時日。
不錯,眼前的蕭王便是曾有關兩年同窗之誼的對手,彼時的他還未真正進入白鷺書院時,便對這位在書院已進修兩年之久的聰慧王侯之子有所耳聞。
果然,見第一麵,他便看出此人身上的自詡不凡和冷傲僻立。
一山不容二虎,在白鷺書院蕭策何能容得下他這個後來居上的年輕師弟?
思緒飛遠,蕭策似也想到了當年,他眸中劃過一絲幽暗,隨即道:“孤大人跟我來。”
說罷,他也不怕孤淮凜拒絕便徑直走出了包廂。
琉璃光華流轉,明燈精雕細琢。
偌大的廳內中此時正陷入一旁旖旎風光,鶯鶯燕燕,嬌嬌啼吟,男兒粗朗笑聲也穿插在其間。
而那正廳中央建築著一處寬敞的台麵,火紅絲絨披蓋其上,而半空中的數條絲帶自二樓傾斜而下。
這絲帶未給台麵增添突兀,反而是幾分隱晦和靡麗的美感。
“請。”
蕭策將男人帶到台麵正中對著的上等紫藤座椅麵前,抬手示意孤淮凜坐於對麵。
孤淮凜微微頷首,隨即目光迅疾掃了掃附近,他要確定這登月樓潛了多少蕭策的暗衛還有他可能將小丫頭關在了何處。
蕭策自然瞧見了男人的舉動,他隻是邪邪一笑,並未說話。
隨著男人拍了兩下手,偌大奢靡的大廳驟然安靜了下來,台麵上竟飄下了片片粉嫩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