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繭 狐狸坐在桌前,一隻手……(2 / 2)

化狐 煤球丸子 2642 字 12個月前

我看著狐狸的背影,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說甚。

晨起的風刮進窗,有點小涼。狐狸倚在窗邊被風嗆了個噴嚏,揉揉鼻子:“還真有些冷。”

我嗯了一聲。

“啊哈,順香齋居然這個時辰就開門,香味都飄過來了。”衝著窗外抽鼻子聞了兩下,狐狸忽然回過身,衝我眨眨眼:“大當家的,我要吃順香齋的核桃酥,要開爐第一屜,趁熱的。”

我從順香齋出來,提著包好的核桃酥,封包的紙略略滲著些光亮的油漬,核桃仁被烘烤過的香味從裡頭一股股漂出來,香甜四溢。

去得早,還真趕上人家出的第一批糕點。剛出爐的桃酥捧在手裡異常熱乎,心裡卻有點小寒。

其實曾經一度很羨慕狐狸這種處事淡然波瀾不驚的性格,日子窮苦的那段時間,狐狸嘴上沒停過抱怨,但從沒見過他糾結過甚麼,總是一副沒心沒肺沒所謂的模樣。

可是淡然過頭了,就難免會給人一種淡漠的感覺。我跟在狐狸身邊這麼多年,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乎什麼,在乎過沒有。

帶著核桃酥回了家,我推開狐狸屋門後發現,屋裡空空如也。

狐狸呢?

退出去又找了找其他房間,還是沒有。立在院子裡喊了兩嗓子顧遠山,也沒人搭理我。直到連茅房都跑遍了也沒找到他,我才確認,狐狸不見了,不見的甚突然,隻字片語都未曾留給我。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原本擱在桌子上的那個魘蟲的繭。

我能做的就是等,一等就等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我也不敢睡,怕一睡就這麼睡過去了。

白天還好些,在鋪子裡坐鎮,順子德才徐伯都說我臉色不好,輪番勸我回去休息。我沒應。鋪子裡好歹有人進進出出的還能弄些聲響,強打精神勉強還能挺挺。晚上可就受罪了。夜深又靜,屋裡又空蕩蕩的,倦意一浪一浪的往上襲,渾身發虛,有時候真想乾脆就這麼睡過去算了。

這麼硬抗著,到了第二天傍晚。

長夜漫漫。

屋裡一黑人就更愛犯困,我把家裡能翻出來的所有蠟燭都點起來,一根根立在我睡房裡,擺得哪兒哪兒都是。房裡一下子亮堂不少,燭光綽綽,我一走動就是滿牆亂晃的人影,看著怪慎得慌。

困到不行了我就在屋裡來來回回的溜達。順著轉煩了就逆著轉一轉。一直轉到四五更,腦袋也蒙腿腳也軟,太陽穴一跳一跳漲得生疼,整個身子被掏空了一般的虛。

我實在有些受不住,就在床榻上坐一坐喘口氣。

屁股一挨上床墊眼前就發黑,人就像在水裡泡了一夜似的發飄。我在這飄飄悠悠中昏沉了不知多久,掙紮著再睜開眼,天都見亮了,屋裡的那十來根蠟燭滅了一大半,嫋嫋的散著餘煙。

我撐著眼皮的站起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隻迷迷瞪瞪的出了臥房去摸水喝,一進客廳冷不丁被個人影嚇一跳。

狐狸好整以暇的在茶桌旁坐著,翹著二郎腿,手上油乎乎的,正拿著我之前買來的核桃酥往嘴裡送,一抬眼瞧見我,口齒不清地道:“哦呀,大當家的,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