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尋 重鸞抱著她,雙手有些微……(1 / 2)

於飛調 司徒流雲 4341 字 10個月前

“小侯爺是出了名的好色,懷葑這孩子根本算不上絕色,先生哪,我不明白為何她會引起小侯爺興趣……”

重鸞明了,必是昨晚病發時懷葑的麵貌驟變,而小侯爺可能就在附近觀戲遊玩,誤打誤撞看到了那一幕。且不論覺醒後的懷葑會否擁有撼動天地的神力,光是她的天人之姿便可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倘若小侯爺真看見,又怎會輕易放過。他千算萬算獨獨算不過天,一心想等她清醒過來再作打算,卻未曾料到臨時出了這樣的狀況。

重鸞的掌緊握成拳,關節都泛了白。這位侯爺半年前被聖上指派棋州督察,喜色薄政,頗為荒淫,遠不為百姓樂道。他熱衷於四處遊玩取樂,而清源鎮雖人傑地靈,仍舊是荒僻了些,重鸞數周前便聽聞他要離鎮回州府的,為何滯留至今,偏又惹出這樁禍事!

“先生,你趕緊去侯府打點打點,我真擔心懷葑,好好的清白姑娘啊,彆被糟蹋了……”王嬸子最後的話咬在了嘴裡,重鸞卻一字不差全聽見了,臉色陰鬱地叫人害怕。他從衣襟內取出一幅絹帛,遞給阿全道:“此事還要仰仗你了。”

阿全打開一看,見是幅繪製簡樸的山穀地形圖。“我知曉你能認字,如今情勢緊急,但靠你擬信一封,若我明早辰時未歸,便以院中信鴿送至我妹妹墨完墟處,請她務必設法進入侯府救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拜托你按著單子收拾一下宅內細軟,隻你一人連夜趕去地圖上標明的山穀中,若我救出懷葑,必會快馬加鞭儘快與你會合。”

阿全感到他言語中的肅穆鄭重,突然覺得自己肩上多了副沉甸甸的擔子,那是攸關懷葑生死的擔子,記憶中那個不惜犧牲自己也要幫助他的傻女孩。他回過神來,眼神無比地堅定:“先生放心,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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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在腳下颯遝而過,黑色束起的長發翻揚舞動,靜謐地揉進了身後漆黑的夜中。重鸞施展出隱匿許久的輕功,足尖微點,身體在長空中飄飛而去。

他伏在侯府屋瓦之上,屏息環視一周,悄悄躲過巡邏值夜的守衛,接著順梁翻身而下,落在了侯府後院之中。沿著竹林小道往庭院深處走去,愈往裡院子便修葺地愈奢華輝煌,四周草木也愈茂盛繁密。

在此地滯留多一刻,懷葑的危險也就加劇一分,他心急如焚,卻因不熟悉地勢而不得不靜觀其變。悉梭的腳步聲遠遠傳來,他連忙隱沒在一旁的樹叢中。

“小侯爺也真是的,三更半夜和那個什麼方士賞月喝酒,害我們不得休息,這麼晚還得接班隨侍。”

“你不知道麼,那方士看見那女孩後說的話。”

“你是說今日被帶回的謝家女兒麼?容色平平的那個?” 藏在樹叢中的重鸞聞言一窒,屏息傾聽。

“是啊,我是見過小謝先生的,出身、容貌、才智、修養、學識、樣樣上佳,清源鎮那麼多姑娘傾心愛慕,卻不知他有個如此平庸的妹妹。”重鸞手一緊,臉色有些不霽。他的懷葑世上難得,也隻有庸俗之輩不識這般遺珠之光。

“非也,謝墨之女豈乃凡品,早就被玄教左護法娶過門了,這個不明來曆的是後來認的,沒人知道她的身世背景,隻說小謝先生把她藏得頗好,並沒有多少人注意過。且聽聞她身懷異症,每月發病,小謝先生可是為了她費儘心思呢。”說話的侍女撇撇嘴,打著燈籠繼續慢悠悠地走著,“侯爺方才去探望,可真叫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大怒了一場,估摸著是對她的容貌大失所望罷,當初定是眼花了。卻不明白那姓吳的方士為何如此看重她,不僅力保那丫頭,還說有辦法讓侯爺滿意呢。如今鎖在景雲閣裡,那地方陰氣森森,都不知道她怎樣了……誰在那裡!”

侍女猛地回頭,卻隻見竹林搖曳,影子跟著夜風微微擺動。“怕是野貓罷。”兩女不再遲疑,快步向前走去。

臘月的氣溫在晚間驟降,重鸞站在黑暗中深吸一口氣,胸腔中頓時充滿一股涼意,他的頭腦也刹那間清醒起來。聽說景雲閣坐落於侯府最西邊的彆苑中,地處偏僻,陰氣極重。懷葑此時身體還未恢複,最吃不消這種環境,且陰冷之氣趨於極端,稍不留神便可能勾起她體內原本就不甚平衡的靈力。他抬頭看了看天,冰輪懸掛,星翰無垠,明日便是月圓哪,若她支撐不了再次病發……他不敢再想,沉了眉目,足下一點,提氣向景雲閣踏去。

彆苑中一片靜悄悄,四周連人影都沒有。重鸞疑心頓起,腳下越發小心,直到行至一小片梅花林前。隻見風露清綿,花開恣盛,馥鬱芬芳,透過繁密的枝杈景雲殿伸手可及,可那林中唯一的小路像是被霧氣覆蓋了般時有時無。

該是那方士布下的陣罷。他躍上枝頭細細打量著麵前的陣型,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定睛細看時才瞧見陣中躺著兩個人,從衣著來看,應是侯府守衛,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陣的一角早已被破,隻是用移補法造成九宮陣完好的假象,她是逃脫了麼?他心裡一驚,竟不記得懷葑何時學會了如此高深的陣法。

景雲閣四周掛著燈籠,放眼所及處並沒有其他人。重鸞眯起了眼,總算知道哪裡不太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