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工廠的大門緊閉,黑暗籠罩著整個廠區。
隻有偶爾飄過的一陣微風,才會輕輕地拂動著牆上的灰塵和蜘蛛網,發出微弱的沙沙聲。地麵上,散落著一些廢棄的工具和生產殘留物,顯得淩亂而無序。
降穀零五人站在倉庫的白燈下,等著警車的到來。
降穀斜倚在集裝箱旁,掏出手機看了看界麵,問:“還沒到嗎?已經半個小時了。”
鬆田回:“說是堵車了。”
降穀無奈:“怎麼又是堵車……”
東京的交通這麼差嗎?
“沒辦法,隻能先等等了。”
降穀將視線轉向一旁躺在地上的霞多麗。
他的狀態也稱不上好,渾身灰撲撲的,帶著斑斑血跡——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辰川的。伊達航找來了倉庫的編織繩,將他的雙手雙腳都捆了起來,把他翻了個麵,使他隻能仰臥在地上。
他的右眼好像受了傷,緊緊閉著,依然有鮮血從中汩汩流出。
確認霞多麗不會再有逃脫的機會,降穀轉而看向景光:“醫護人員說辰川的情況怎麼樣?”
“沒有大礙。隻是皮肉傷。”
鬆田磨牙道:“這樣算輕了,辰川不會長記性的。”
“又給了他不參加體育祭奠借口。”
降穀:“……”
他上次的傷還沒好,不是一直都有借口嗎?
“還有實戰訓練……”,鬆田可是手癢癢辰川很久了,而實戰訓練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光明正大地和辰川打架的機會。
體育祭?實戰訓練?
他們還是學生?
一旁的霞多麗抬起頭來,他用半睜著的左眼掃過降穀幾人的服飾,在裡麵看見了熟悉的墨綠色的警服內襯,得出了結論,他笑道:“‘零號’居然去了警校?”
幾人沒有回話,靜靜地把視線投射在了霞多麗身上。
幾個未經風雨的小屁孩兒。
霞多麗自然而然地忽視了幾人敵對的視線,他抬起來頭,看向幾位“警校預備生”,繼續道:“你們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那個‘辰川’會來工廠見我?”
“是,我雖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屑於行使那些坑蒙拐騙之事……他可是主動來找我……主動來找我的‘零號’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吧?”
“答案可是很令人震驚的哦?想知道嗎?”
“我隻是好心提醒,不會妨礙你們把我上交警局的奪得功績的……”
降穀蹙緊眉頭,正想打斷他的滔滔不絕。
他的身邊的鬆田卻先行一步。
“用不著你來說。”
鬆田一腳踹在霞多麗的胸前,打斷了他的講話。
霞多麗被踢得身體一歪,打了個滾,“咚”得一聲,直撞在身後的集裝箱上。
他半倚在集裝箱前,“咳咳”得喘了起來。
降穀趕忙拉住鬆田,他注意到鬆田的神情有些不對。
他衝鬆田搖了搖頭。
我不應該這麼乾的,這是公報私仇。
鬆田壓抑住突然爆發的情緒。
他頓了頓,停在原地,麵無表情道:“我相信他會告訴我的……而不是聽你講。”
果然是乳臭未乾的小孩兒。
霞多麗壓下上揚的嘴角,問:“是嗎?”
“是。”
霞多麗輕笑幾聲:“小孩兒……”
他揚起頭,在燈光的照射下,鬆田這才看清了他的神態。
霞多麗居然在笑。
“你們還是乖乖的去商場抓小偷吧。”
不對!
鬆田伸手揪住霞多麗的衣領,想要檢查霞多麗的情況。
白光閃過,鬆田直覺般的收回手。
霞多麗一手拿著小刀,一腳輕輕向前踢了一下,腳上的繩子自動開了。
他流暢地以手撐地,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向據他不遠工廠窗戶衝去。
燈光的反射下,霞多麗的手上閃過一道亮光。
他什麼時候割開的繩索?哪兒來的小刀?
降穀等人一驚,趕忙追去。
來不及了。
“哢嚓”一聲,霞多麗俯身撞碎了工廠的玻璃,他翻身一滾,衝出了工廠外。
……
工廠外是大小不一的集裝箱堆,集裝箱層層堆在一起,都有幾米高,形成了一個迷宮。
降穀幾人跟著從窗戶外追出來時,所見就是這般景象。
因為翻窗出來已經廢了不少時間,他們出來時已經距霞多麗有一定遠的距離了。
“那兒!”景光指向集裝箱群中一閃而過的一角。
幾人趕忙追上。
幾人追著霞多麗來到一個分岔口分叉口足足有三個。
伊達航神情凝重道:“分開去找。”
“嗯。”
幾人有序地分散開來,班長和景光選擇了最寬廣也是最有可能都中間道路,降穀選擇了最左邊的道路。
這條路的拐彎並不多,也沒有分叉路口。
他很快走到了儘頭。
儘頭是一片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