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車窗吹進來,吹散秦列偏長的頭發,他隨意地捋捋,問蔣曼:“她到底哪裡惹到你了?黃綺霜一個呆貨走了就走了,你又不在意,做什麼要針對新來的人?”
蔣曼冷笑,“心疼了?美女遭殃你就不忍心了?以前有人臉都爛了也沒看你心疼。”
車停在枝繁葉茂的樹蔭下,一絲陽光都照不進來,兩張年輕緊致的臉蛋上展露出陰森可怖的一麵。
“她有什麼值得我心疼的,我就是沒見過你這麼討厭一個人,我得弄清楚你討厭什麼防止以後觸你黴頭,是吧,未婚妻?”
蔣曼手伸出車窗,風從她的指縫間竄過,“說不清楚,就是討厭她,看她站在那裡我就嫌煩,這女的真討嫌。”
今天接送安嵐的還是沈暮,他忙著對付手裡的電話,安嵐上車他隻點點頭算作打招呼了。
“為什麼我們的新產品功能會出現在彆人的新品上?這點應該是我問你,你們的保密工作是一點都不做嗎?把技術放在台麵上給人用是我司的特色嗎?我不想聽你說······”
學校周圍的老建築在行進的車窗上活動起來,電線穿過舒展的樹枝延伸向無休止的前方,沈暮皺緊的眉頭倒映在車窗是上,與緩慢柔和的傍晚格格不入。
“你提她不會有一點用處,她今天剛從國外回來,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你什麼時候能從自己身上······”
車轉彎要上高架,技術再精湛的司機也不能抵擋慣性的作用,沈暮腿上放的文件緩慢地下滑,在他伸手收攏之前,有人先一步把這些紙張推回他的腿上。
昨天被他用力強迫伸展開的手指觸碰到他西裝褲包裹的大腿,女孩修剪適當的指甲刮過褲縫,沈暮成年以來極少和女性有過這麼近的接觸,故而十分不習慣緊張起來,等到女孩的手離開時再繃緊大腿的肌肉為時已晚。
安嵐在沈暮深沉的目光裡對他笑了下,沈暮則單手收好紙張低聲向她道謝。
他看不見的角落裡,安嵐在細細地摩挲剛剛觸碰到他的手指。
今天突然被陌生男同學摸大腿的感覺十分糟糕,同樣她也不能理解摸彆人的大腿有什麼趣味。
她曾經和繼父的打鬥中常觸碰到男人的皮肉,皮膚隻有極薄的一層,豐厚的油脂淹沒皮膚的肌理紋路溢出,粗長的體毛也充滿了油膩感,摸過一次安嵐就要洗好久手來去除手指上的惡心氣味。
但剛剛的感覺和以往並不相同,平淡普通的一次觸碰,和手指碰到沈暮手心的感覺相似,是了,從掌心開始,指尖順著他的掌心紋路遊走,滑到側邊的腕骨,掃過青筋凸起的手腕,再往下手指鑽進衣服裡,她還能摸到長時間隱藏在襯衫下的手臂,感受到皮膚上炙熱的溫度。
他的皮膚是細膩的還是粗糙的?身上有沒有疤痕?有沒有特彆的胎記?
如果現在按照她的想法伸手摸他,他又是什麼反應?
他絕對不會生氣,以安嵐的了解判斷,沈暮從不對她生氣發怒,他本身就是內心感情豐沛的人,應付年齡小他許多的女孩隻有言聽計從一種辦法,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待實現的協議,哄著她捧著她成了一種原則,他一定會無條件遵守。
她知道的,女孩子手心摸到的手臂部分會驟然繃緊,肌肉輪廓在手下供人探索,他會捏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從袖子裡抽走,估計那時他也不會想到青春期的小女孩已經具有了很強烈的性彆意識,他會以為是小女孩想要跟他親近開的玩笑,眉目舒展笑得頗為無奈,並且事後苦惱是否要教導她不要和男人有過分親密的接觸。
話說的太嚴厲擔心她會傷心,不說又害怕她和彆的男人開這種玩笑。
“到家了,安嵐。”
平穩地從想象切換到現實,安嵐背起書包下車,扶著車門和沈暮說:“明天見。”
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她一直是個沉穩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