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落下風,可是光憑自己也沒法打敗他們。
她側頭看向身後,牛車上的看著才兩三歲的小孩,嘴唇發紫發黑。她甚至能感受到,若再不救治,恐怕這麼幼小的生命便要終結了。
十分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還是屈服了。
鐘離笙扭頭望向紅青,掩飾道:“我不玩了!天冷,你快點解決他們,我想回府了。”
紅青低低笑了一聲,也不戳破。
應道:“行!”
紅青話落,便見她飛身下馬,在落地的那一瞬,從腰間拔出明顯是大人才用得了的長劍,唰唰幾下就把這群大漢打得傷的傷,死的死,哭爹喊娘。
紅青收劍,將其背在身後,站在一群嗷叫痛苦的人跟前,轉身,眉尾上挑,得意地看著她。
鐘離笙不服氣地翻了個白眼。
倒地的人中,有人悄咪咪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喵到鐘離笙得馬旁。
“貴人!”
婦人坐在地上,指著那方,匆忙提醒道。
鐘離笙與紅青聞聲扭頭,卻見那被叫‘頭兒’的賊人恰騎上馬,見她們看過來,拉緊韁繩,雙腿一夾,馬鞭一抽。
待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從她們中間,駕著馬疾馳而去。
“小影!”
鐘離笙大叫她寶貝馬兒的名字,可有什麼用?!
人疼了都會跑,更何況是畜生?!
鐘離笙氣急,那可是她父親離開北漠時送給自己的汗馬啊!
“小紅!你在這照顧他們!”她指著婦人和小孩,囑咐了一句,跑到紅青的馬旁,踩上馬鐙穩穩坐了上去。
“駕!”她小小的玉足一蹬,馬兒拔腿就跑。
可還沒跑多遠,甚至都還沒有跑出紅青的視野。
鐘離笙便聽見了鐵騎的馬蹄聲,她停下馬。
這北漠就她一家武將,家裡的鐵騎又儘數被父親帶去祁京了。
若是在此處仍能聽見,那便意味著......
帶著心裡的猜測,鐘離笙欣喜地望向聲音的來處。
沒一會,一群人駕馬而來,他們統一身著鐘家軍的棕紅色軍服,額頭上都帶著一個紅色冠巾。
——這是父親的親衛隊!!
來人驅馬停於身前。
為首的人翻身下馬,抱拳單膝跪地。
牧季霖:“小姐!”
鐘離笙見到牧季霖開心極了,同樣下了馬,可那小短腿爬下馬的時候,夠了半天也沒夠到實處。
牧季霖見此一笑,起身走到馬旁,將鐘離笙抱了下來,
雙腳一落地,鐘離笙又飛撲上去,死死摟住牧季霖的脖子。
“牧叔叔!你回來了?!”
牧季霖拖住她,笑答:“是啊,小姐。”
鐘離笙從他懷中抬頭,有些猶疑地問道:“那....那父親他......”
“是,將軍也回來了,特命屬下來接小姐回去。”
“真的?!”鐘離笙激動著 一雙眼睛亮通通的。
自兩年前,父親與她說,祁京的一位故人出了事,要去幫他之後,便離開了,整整兩年,可算回來了!
牧季霖笑著點頭。
鐘離笙從牧季霖身上跳下來,奶糯糯的小手牽著有些紮人的大手,“那好!咱們趕緊回去!”
她正要上馬,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後方,當看見那倒在地上的一群人,孱弱的婦人,以及獨身站立的紅青後。
完了!她的馬!
急忙扭頭對牧季霖喊道:“牧叔叔!我的馬,它!”
“小姐不必慌張。”
牧季霖話落,揮手,鐵騎的後方,一條額頂有著一撮紅毛的馬,邁著高貴的蹄踏來,它的身後還跟著一批鐵騎,馱著一人。
這馬不正是她的紅影嗎?那後邊的人便是......
“屬下來的路上便看見此人慌慌張張,騎的馬還是小影。料想小姐估計就在附近,可能出了什麼事情。便將人扣下,急忙趕來,好在您一切平安。”牧季霖歎了口氣。
“哼!”鐘離笙冷哼一聲,“這人是個惡霸!想要搶了那婦人回去當丫鬟,甚至還想把我也給捉了去。”
牧季霖皺眉,抬頭看了看不遠處,剛剛發生過一戰的地方。低聲吩咐道:“把這些人全都拖到林子裡去,不要臟了小姐的眼。”
“是!”幾人聽吩咐,把還活著的,死了的人都托走了,沒一會就回來了。
牧季霖低頭,輕聲又問:“小姐,可還有其他事情?若沒有我們便回吧,將軍還等著您呢。”
聞言,鐘離笙抿唇看向那個可憐的婦人,以及牛車上隻蓋了一層被褥的孱弱小孩。
“牧叔叔,還有他們。”
牧季霖皺眉,搖頭勸道:“小姐。”
“我知道,父親總說讓我不要多管閒事,萬事得先顧著保全自己。可他也說了,希望我活得隨性灑脫。現在我就是要救下他們,我就是要給那小孩找全北漠最好的郎中。我既遇見了,那便不會袖手旁觀!”
牧季霖看著她堅定無比,又充滿倔犟的眼神。
這倔驢模樣與將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他搖頭歎氣,隻得妥協,安排了下去。
“現在,咱們總可以回府了吧?我的大小姐。”牧季霖無奈笑道。
鐘離笙滿意地點頭,裂開嘴角,騎上了自己親愛的小馬兒。
“出發!”
稚嫩的聲音一吼,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