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陳清問。
“他本人比表白牆上的照片還要白一點,而且……而且,他性格真的蠻好的,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他呢,說襄醫大能有他是福氣。”
薑岫景繼續說,看架勢是準備隨時隨地甩出八百字表揚的話,陳清及時打斷,“我其實比較關心你加好友的那位。”
“他啊,他就更搞笑了,他竟然說自己最喜歡的動畫片是飛天小女警,你看過嗎?就是三個不同顏色的小女孩。”薑岫景描述的並不誇張,“然後……”
但是“飛天小女警”五個字一出現,連盛嘉都沒忍住躺在床上笑出聲。
顧梵知這麼反差,她真的是第一次知道。
“挺有少女心的。”陳清笑得崩潰,捂著肚子給出評價,話鋒急轉,“也可能是因為你比較搞笑吧,所以磁場合得來,哈哈哈哈哈。”
寢室裡空調吹得暖烘烘的,日常的聊天打趣慰藉著期末周的緊張,盛嘉在笑聲中漸漸開始打哈欠,眼皮沉重,緩慢入睡。
再醒來時,盛嘉下床洗漱,撕開咖啡濃縮液衝進保溫杯裡,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抬頭望著薑岫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又想起她睡前說可以晚點去找她。
走出宿舍門禁,天色灰暗了許多,遠處的雲層慢慢聚集,天空中飄著一層小雪,盛嘉站在簷下撐開這幾天書包側邊常備的雨傘。
去往圖書館的路上,同行的人很多,有的獨自撐傘,有的與三兩好友並肩,活潑點兒的同學隨手鏟了一把雪偷扔進朋友後背,歡快的追逐聲立刻傳進耳朵裡。
冬日有雪,人間生動。
她心底的晦暗頃刻消散。
盛嘉在三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雪又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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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門口,餘笙進來後徑直走向電梯,跟在身後的顧梵知疑惑望著他,“不是說樓梯更適合鍛煉嗎?不會背著我的時候,你一個人都是坐電梯吧。”
餘笙按完樓層,語氣微諷,“真會想。”
他之前一直都是走的樓梯,但昨晚那件事,看上去自己的習慣早就被有心人留意,為了避免再次遇到,還是乘電梯比較方便一點。
顧梵知盯著跳動的樓層,沒再說話,數字最終在四樓停下。
他壓低聲音,小小吐槽幾句,“每次一到期末周,我就在想是不是選專業時壓根就沒長腦子,選什麼不好,偏偏是臨床醫學,還門門課程都要考試。”
拖開座椅後,他看著餘笙掏出一本本藍皮書,任命似地打開自己的平板,筆記全是文檔,手寫的幾乎沒有。
餘笙挑眉看了一眼,符合他的風格。
周圍都很安靜,隻有筆尖在書本上的沙沙聲,細細聽起來還很有規律,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後,盛嘉放在桌麵左側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來,是薑岫景的消息。
她說她已經醒了。
盛嘉看到了,沒回。
手裡的筆還沒停,今天的複習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又過了五分鐘,盛嘉把剛看完的那頁折角,點進對話框,告知薑岫景自己在三樓。
如果她要來圖書館的話,在窗邊就能看見。
發送完畢,盛嘉剛撿起桌上的黑筆準備繼續,聯係人那裡冒出一個小紅點。
她點進去。
驗證消息:【你好,我是顧梵知,上午那節課你有沒有複習資料啊?】
盛嘉反複看了幾遍,他是從專業大群裡加的,同意後直接給他發送了自己整理好的文件,“我隻有自己整理的,但教授說考試不難,這些背完應該可以過。”
那邊顧梵知接收了文件,說了句多謝。
盛嘉再動筆時,忽然想起什麼,他很大可能是和餘笙在一起。
頭頂的燈光照下來,盛嘉托著腮,低眸思考眼前的題目答案,視線卻不住地往手機上瞟著,三四次後她煩了,又覺得有什麼東西開始不受控製,所以直接拿過手機倒扣在桌麵上。
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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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四樓,就在十分鐘之前。
顧梵知從平板後麵探出頭來,小聲詢問餘笙有沒有醫學心理課的複習內容,哪怕是大範圍的複習重點也行,因為這門課他是真的沒聽。
本來整個學期他都覺得這是一門水課,聽與不聽最後分數差距也不會太大,誰知道教授臨走之前,說考試範圍就是書上提到過的,還有課堂上提問過的。
“沒有。”餘笙直截了當,頓了頓又說,“那門課看看知識點就行,沒什麼要複習的,彆浪費時間。”
顧梵知扯了扯嘴角,得,白問。
問錯人了。
問他沒用。
那問誰有用?
“那我現在問誰才有用啊?”顧梵知靈光乍現,可能是好室友之間那丁點兒沒用的默契,餘笙在同一時間也抬起頭看著他。
“的確可以問問她,她一定有筆記。”餘笙說。
“你說的是誰?”
相對於複習筆記,顧梵知更迫切地想知道餘笙和他想到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餘笙眉眼溫淡,提起名字時自然又隨意,“你問的不是盛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