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希爾 我總是將他當作了無所不能。……(1 / 2)

夢境中的約希爾看起來隻有二十七八的年紀。這個時候的他不再是蘭契亞印象裡那個總是纏綿病榻的孱弱青年,他看起來氣色很好,能夠自由地穿行在螺旋式的藏書閣裡,而不是要靠著輪椅推動才能在周圍偶爾走動。

“怎麼了,圖狄。”約希爾在說話的同時打了個哈欠,一臉懶散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被人從睡夢中吵醒一樣,慵懶至極:“身為深海大殿的侍衛長,在大殿裡隨意大喊奔跑,可不是你應該做出的行為。”

未著鞋履的腳掌踩在實木台階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這種聲音混合著平淡的語氣,雖然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像是訓斥,倒像是某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卻在無形之中讓人感受到了對方身為族長的威嚴。

圖狄垂下了頭,單膝跪下道:“很抱歉族長,但事出緊急。楚博士說,您或許會躲在這裡午睡也說不定,所以屬下就鬥膽過來碰碰運氣了。”

“啊,是嗎?”約希爾走到台階儘頭,單手托腮的靠在扶手邊上,半身微傾。

約希爾的隨意與散漫和蘭契亞記憶裡那個端莊又溫和的叔叔大不相同。明明是兩個一模一樣的軀殼卻好像塞進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靈魂一樣,但眼前這個顯然比後者要更加鮮活明亮一些,更像是一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約希爾。

【很意外吧,平時總是端莊優雅的約希爾叔叔,私底下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但那個聲音似乎隻有蘭契亞能聽得見,除了他以外在場的其他兩個人都沒有絲毫反應。

“你是誰?”蘭契亞此時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就像是一麵單向鏡子一樣,裡麵的人可以看到外麵的一切,外麵的人卻無法窺見裡頭的經過。

【我還能是誰呀。】那個人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從蘭契亞的身後轉到身前,藍色的眼眸中清晰映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難道你還聽不出來我的聲音,認不出來我的長相嗎?我就是你啊。】

就像是要與蘭契亞做出區分一樣,夢境裡的這個自己周身泛著淡淡的白色輪廓光,身形也相較透明一樣,倒像是一個四處遊蕩的孤魂野鬼。

但他或許真的是所謂的“孤魂野鬼”也說不定,因為他並沒有屬於自己真正的軀體,隻能單薄地懸浮在半空中,或許風一吹就會散。但這並不影響他對蘭契亞發出嘲諷之情,因為就在此刻的夢境裡,被噬夢鯨所吞噬其中的蘭契亞在成功出去之前和自己又有什麼兩樣呢?

那鬼魂勾唇笑了笑,臉上的輕蔑表情是蘭契亞從未在外人麵前展露過的樣子,這讓身為第一個見識過該表情的正主發自內心地感到格外不適與不爽。

【現在認出來了嗎?我到底是誰。】

蘭契亞麵無表情地伸手戳在鬼魂的嘴角處,將它的嘴角扯了下來:“首先,你可以不要用我的臉做出如此油膩的表情嗎?我怕我真的會忍不住告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

那鬼魂的臉上出現了一瞬怔愣,著實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給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反應出來。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個在鬼屋工作的NPC某天也在儘職儘責的完成自己的任務,結果突然冒出來的時候不僅沒有把遊客嚇一大跳,反而還被指出血漿少畫了一寸,實在很煞風景。

那個邪魅版自己的脾氣一下上來了,挑著眉問:“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不能。”蘭契亞也在據理力爭:“你難道真的覺得這種款式的帥臉,適合走邪魅風格?”

鬼魂“唔”了一聲,思索撓頭的樣子像是被說服了:“你好像說的也很有道理。”

說完他將魚尾一卷,卷成了一個波板糖的造型,一屁股坐在了這個現成的“蒲墊”上。

“你有什麼感想嗎?”邪魅版蘭契亞指著還在說話的那兩個人說:“再次見到約希爾的感覺怎麼樣?”

蘭契亞輕歎了一聲,也學著那個自己的坐姿,並排坐在了對方身邊:“說實話,雖然我知道這隻是一個夢境而已,但你們是不是對這個人太過泥塑了一點?約希爾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人。”

散漫,隨意,一點也不像現實裡的那個約希爾該有的樣子。

但邪魅版蘭契亞在聽完這句話之後,卻對他的指責不置可否,語氣平淡地反問:“唔,可你怎麼就肯定這個約希爾就一定是我們泥塑出來的理想型呢?”

蘭契亞愣了一下,原本還在整理尾巴魚鰭的手就這樣頓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