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痛快(1 / 2)

自考上大學以後與那家人就幾乎沒有聯係了,工作期間偶爾收到梁寬虛情假意的問候,一概置之不理,每想到媽媽和自己因為他吃的那些苦,恨意就滋長,永不聯係才是最和平的相處方式。乾嘛要逾線呢?!

再看手機,最近一次來電是昨天晚上。想了想,穗寧按下了那串號碼。

電話接通後,兩邊都沒聲音,誰也不先說話,似是在無聲較量。終究是穗寧先開口,因為不想在那家人身上浪費時間。

“叫你妻子和兒女管好自己的手,彆伸得太長!從彆人口袋裡拿東西總是要還的!”

“什麼意思?”那頭聲音一慣沉冷,隻比從前多了些砂礫感。

“我不知道你們看到了什麼,在此聲明,我和駱銘城沒任何關係,那個人不好惹,不要到時候吃了苦頭怪我沒事先提醒。”

“有話回來說,電話裡說不清楚。我也有幾件事要和你說。”

“我已經……”

“事關你媽!”

穗寧及時收聲,知女莫若父,他知道自己的軟肋,知道怎麼挑動自己脆弱的神經。

“明天下了班回來吃頓便飯。”梁寬說,語氣裡沒有過多的溫情也不十分冷漠。說完不給穗寧反駁的機會,掛了電話。

媽媽是突然出車禍走的,其在世時母女感情並沒有多好,反而走了之後,穗寧總會想起她,可記憶裡和她有關的片段不多。也曾追問過梁寬,問梁寬媽媽為什麼這樣、那樣,可梁寬總是沉默以對。

為什麼突然願意說起媽媽,難道隻是為了騙自己回去嗎?

因著與父親的這通電話,穗寧想到了從前許多事,童年的失意和落寞不住地湧上心頭。

第二天臨近下班,穗寧還想找點事做藉此拒絕去見那家子人。曾經每次登門所受的屈辱都深深印刻於心,本能地抗拒去那兒。

偏偏今天手頭上沒什麼趕忙的事要處理,就連平常任挑任選從來不缺的聚會、酒宴,今兒也沒有。

看樣子是老天爺替自己做了安排。

輕輕鬆口氣,穗寧收拾了東西離開。離開前慣例和林楓招呼了一聲。

沒有特異打扮一番,隻在職業裝外套了一件風衣。頭發由一絲不苟變成無拘無束、自由垂落。

當這樣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裝扮的穗寧出現在梁家豪宅,連梁家下人都以一種盛氣淩人的樣子看她,更彆提梁家的主人們了。

“呦,稀客呀,家裡好久沒接待這樣子的客人了。乍一看,還以為是來應聘女傭的呢。”付明嬌口齒伶俐地從樓上下來,一身富貴花開的修身旗袍將其婀娜的身段和嬌貴的氣質襯托的恰到好處。

“噗嗤~”坐在客廳沙發上吃水果的梁芸毫不避諱地譏笑著。

“媽,就說你們搞錯了偏不信,駱銘城再怎麼饑不擇食也不會看上這樣兒的。”梁芸看也不看穗寧自顧自和母親說話。

“好歹我也跟了駱銘城三年,不像某些人,除了會酸會刻薄彆的什麼也拿不出手。沒文憑、沒姿色、沒腦子,還沒身份,跟駱銘城搭句話都是奢望。怎麼好意思笑話彆人?!”穗寧神情淡淡地應對。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寄人籬下,還以為自己會慣著她們?!

“賤人,說誰呢?”梁芸火冒三丈,跳起來就要動手收拾穗寧。

“住手!她是你姐!”梁寬的聲音適時傳來,人坐著輪椅從書房出來。

“爸,你聽她說的什麼話?”梁芸不甘地控訴。

“她哪句話有錯?”

“爸——”

“行了,你姐難得回來,一會有事要說,上桌吃飯吧。”

五個傭人魚貫而出,不一會兒,餐桌上擺滿各色菜。

梁家一家人也都陸續上了桌。

穗寧聽從安排,或者說順從排擠地坐在離梁寬最遠又夠不著菜的地方。

本來也不是來吃飯的,穗寧淡然喝著寡淡的白開水。

還是梁寬發話,讓傭人端些菜到穗寧麵前,這才讓穗寧看起來不那麼孤伶伶。

穗寧無聲地夾菜,安靜地吃著。

“聽說你和珅琛集團駱總關係不一般?”付明嬌忍不住開口問話,說完朝梁寬看一眼,見梁寬沒有阻止,接著問:“你們好到什麼程度?能不能請駱總到咱家裡來吃頓飯?”

“嘁~”梁芸不屑出聲,“就她這德行,怎麼可能入得了駱總的眼,做了三年助理,也就是個打雜的。學曆高又怎麼樣?這麼土,又不討喜,充其量就是高級辦公室裡的垃圾桶。妄想勾搭駱總,簡直是笑話。”

付明嬌看一眼梁芸,眼睛重新落在穗寧臉上,“你說,你們究竟什麼關係?”

“她說的沒錯!”穗寧放下筷子,“我就是駱總身邊的垃圾桶,不好也不賴,就是經久耐用,一用用了三年。

所以,你們欠駱總的錢趕緊還了。拖一天多加一天利息,駱銘城是什麼人,頂級商人,你們不可能占到他便宜,不被他宰到吐血算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