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寬愕然,想了好一陣,終於做了很大的決心,艱難的說:“嗯,包括日記本。”
回到公司,穗寧第一時間去找了駱銘城。
“付明嬌的事和你有關嗎?”穗寧問。
駱銘城埋頭公務,隨口回答:“她自作孽,不可活。”
“這麼說,是你讓人查她的賬?”
駱銘城抬頭看向穗寧,“她不該作死地從我這拿了諸多好處還上門來欺辱我的女人。”
穗寧低下頭,神情莫名。
“怎麼,看梁寬落魄心軟了?”
“不是,我在想,你可真不好惹,輕鬆談笑間就讓撐持了半個世紀的企業在幾天之內就垮台了。”
駱銘城輕笑:“現在才知道我不好惹?”
“銘城,謝謝你!”穗寧臉上無半分說笑的意味,反有些肅穆。
“我怎麼感覺不到你的誠意呢?”
“變故太多,事情超乎我的想象,我得消化一陣。你先忙,我出去了。”
“穗寧,”駱銘城叫住穗寧,“我以為這個禮物會讓你高興。”
“高興,當然高興!你對付她的方法千萬種,卻因為顧及我選擇了最溫柔的一種。你對我的好,我會銘記在心裡。
我隻是……有些說不出的情緒,畢竟和他們交道了幾十年,看他們今日落得這般下場,從前的是是非非好像不定準了。”
“我明白!去吧,下午沒什麼事可以早點回去。”
“嗯。”穗寧無所心緒地應聲。
晚十點,駱銘城工作結束到家,發現穗寧沒在屋裡,拿起手機拔號,那邊提示無法接通。
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駱銘城不禁有些煩躁。
直至淩晨兩點半,穗寧才回到公寓。一進門就被駱銘城堵在門道裡。
“乾嘛去了?電話不接?”
被駱銘城巨大的聲浪吼得有些耳鳴,穗寧奇怪地看著駱銘城,“怎麼了?手機沒電了。你偶爾也晚歸的,我說什麼了嗎?”
“你我能一樣嗎?”駱銘城怒不可遏,搶過穗寧手中手機,發現當真是沒電。
“去哪兒了?”駱銘城聲色俱厲地追問。
穗寧澄澈的大眼睛飄忽了一瞬,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沒乾壞事。”
“我問你去哪了?”駱銘城急不可待的捏住穗寧的肩頭,如果可以,真想鑽/進她腦袋裡自己去查個仔細。
“一個朋友家。”被逼的沒法兒,穗寧隻好招供。
“住哪裡的?”
“金水區。”
“哪條街道,哪個小區,幾號樓,幾室?”
“乾嘛呀?”穗寧不悅了。
“說!”駱銘城手上力道加重。
穗寧覺得肩膀快要被他捏碎,挨不住疼大聲說:“我沒出軌!不信你查,手機、衣服、包,都給你,隨便查。”
駱銘城忽然放開她,滿臉憂愁又無奈地說:“去洗個澡吧,一會再說。”
穗寧從浴室出來,爬上床,渾身香噴噴地去引/誘駱銘城。
往日一點火就燃的人今天卻像石頭一樣又冷又硬。
穗寧忙活半天無所收獲。
“城,怎麼了?是我技術退步了嗎?還是你膩/味我了?”穗寧故作委屈,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駱銘城,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駱銘城仍舊保持著半坐的姿勢,眼波平靜地看穗寧做戲。
“彆這麼看我,我會發慌。”穗寧一隻手捂住駱銘城的眼睛,溫柔的吻隨後落下。
駱銘城拉開眼睛上的手,長臂一勾,勾住穗寧的芊腰,將她擁進懷裡。
“你去金水碼頭做什麼?”駱銘城淡聲問,線條分明的下頜抵在穗寧肩窩處,鼻翼下飄散著她發間的芳香。
穗寧不知道他怎麼查到自己的行蹤的,但想以他的能力查這事不難。
“我心情不好,去那吹吹風。”穗寧說,她撒謊了,可是這個謊不得不撒,不然今晚過不去。事實上,她出診去了。下午回來的早,沒什麼事做,腦子裡全都是梁家人的身影,為了轉移注意力,從電腦郵箱中選了個病患去醫治。原計劃隻需兩小時搞定的事,因為一些特殊情況耽擱了些時。
駱銘城沒再追問,聲說:“有時間我帶你見見我媽媽吧。”
“為什麼?”穗寧脫口問出,不明白駱銘城此舉是給自己釋放什麼信號。
感覺到穗寧全身崩著,駱銘城抬手揉揉她的腦袋,“彆多想!我隻是覺得我媽媽應該會喜歡你。”
“為什麼?”穗寧傻乎乎地繼續問。
“我媽媽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你應該很投她脾性。”
“真的嗎?可是,林……”差點說出林楓的名字,“林林總總的生活經驗告訴我,我並不是個討喜的人,而且,我渾身臭毛病挺多的。”
“你有這個認知就好!總體來說,瑕不掩瑜。”
駱銘城換了個姿勢,依舊抱著穗寧,輕聲說:“我沒跟你說過我的身世,想不想聽?”
穗寧立刻來了精神,在駱銘城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一臉希翼地看著駱銘城,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駱銘城平靜地說。
一上來就爆這麼猛的料嗎?穗寧有點懵。
“我從小和我媽媽一起生活,我媽媽是個很讓人操心的人,她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比如,半夜出門不歸,找棵槐樹自言自語,不停做果醬,對有的陌生人很好,對有的陌生人充滿敵意。
她對過去很多事都記不清,唯一不曾忘記的事就是關心我。
她關心的方式讓人心疼,下雨天一定要給我送傘,再累也要讓鍋裡有熱食,頻繁看鐘想著我是不是該起床了、該吃飯了、該上班了、該睡覺了……
為了不讓她操心,我隻能離她遠一點,吃住不在一塊兒。”
“阿姨……是不是精神受過刺激?”穗寧直言聲問。
“年輕時愛得義無反顧,往後被命運的齒輪無情碾壓。”
“阿姨一定是個非常善良的人,不然傷的是彆人,而不是自己。唉,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想到自己的身生父母、林楓的身生父母,眼下駱銘城的身生父母,穗寧不由得發出感慨。
“我不會像他!”駱銘城說,語氣不重,但信念很強,似從小就刻進骨子裡的。
穗寧暗自嘲諷地笑,想著:白沁如果醒來,你們就該雙宿雙飛了,自己就成了棄婦。你和那些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又有什麼分彆,都是始亂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