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一大早風風火火的。”婁阿姨奇怪地看著穗寧,心裡清楚她這是乾嘛來了。
“沒,沒事,”穗寧撓撓頭,然後說,“阿姨,我早上想喝蓮子羹。”
“這有什麼難,昨晚剩了一大鍋,一會兒熱熱就能吃。”
“嗯,那我去刷牙洗臉了。”穗寧笑笑,轉身出去。
寧徹底啞火,轉過身看窗外風景靜靜心。
穗寧一走,駱銘城從窗簾後走出來,坐在方才坐過的紅木椅裡。
婁阿姨歎口氣說:“寧寧是個好姑娘,你要是不娶她,就彆耽擱她,趁早放手吧。”
“不是我不想娶她,我的婚事不由自己決定。前陣子去M國見了他一麵,他對我的事早有安排,甚至排到十年後。他要把東南亞的生意都交由我打理,最適合聯姻的家族也已選定。你知道我沒實力違抗他。”駱銘城無奈說,向來穩實的底韻有破防的跡象,眼裡有探不清揮不去的陰霾。
“他有三個兒子,三個女兒,哪個不是他悉心栽培起來的?!你隻是他養在外麵的私生子,論情分、論付出、論給予,所得都是最低等分的,甚至都比不得他身邊一個司機。你實在沒必要替他抗大旗!”
“逆海行船,不進則退。媽,你想讓我退哪去?哪怕是淪落到乞丐,他也未必會給我自由。”
“既如此說,那就彆對寧寧抱有幻想了。”
駱銘城垂首不語。
看他這樣,婁瑾茗不禁心疼起來。忽然岔開話題:“白沁那是怎麼回事?”
“我和白沁清清白白。”
“是嗎?寧寧對你和白沁誤會挺深。要我說,既然你不能娶寧寧,不如趁此機會讓寧寧對你死心。”
“媽,”駱銘城忽地苦笑,“你當真是不把我當兒子疼啊!你和他都隻護著自己心上的寶貝疙瘩,我就活該給你們當掙錢的機器。我也有感情需求啊。”
“這話你跟我說不著,跟他說去!反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寧寧前半生受儘磨難,後半生無依無靠。這孩子命夠慘的了,該是享受些幸福美好。行了,不多說了,你以後離寧寧遠點就是了。”
說完婁瑾茗兀自琢磨,忽然自言自語地說:“聽寧寧講那林楓的事,貌似是個有意思的小夥子,改日見見,要是個靠譜的,就鎖了這一對兒,先婚後愛也是蠻有意思噠。”
似乎是忘了駱銘城還在跟前,婁瑾茗自言自語完,興高采烈的就跑出去了,當真是跑著出去的,輕快得如同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兒。
駱銘城不知不覺咬住了一邊下嘴唇,兩條劍眉幾近擰成了一個弓形。這親媽絕對是中了魔了,磕CP都不管兒子死活了!
穗寧哪裡知道昨晚至今周身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一會兒要跟同學們一塊兒去影視基地探班一位很喜歡的大明星開心得不得了。
“我能跟他握手嗎?……能和他合影嗎?……他私下裡是個怎樣的人?聽說他有個秘密談了很多年的女友,是真的嗎?”
“嗨,我也隻是和他吃過幾頓飯,沒深交。雖在同個公司,都是飛行人,照麵的機會不多。”穗寧的同學小崔說。
“聽說他從影前是學金融的,這樣,到了影視基地後,你負責把他約出來,其他事交給咱。”
“你要乾嘛?”小崔同學一臉惶恐。
穗寧笑:“看把你嚇的!光天化日之下我們還能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嗎?放心吧,為了保住你的飯碗,咱也得安分守己!最多討個抱抱。”
婁阿姨過來瞧年輕人聊的熱鬨,湊趣說:“抱什麼,抱觀音樹嗎?”往南五公裡確有個觀音樹旅遊景點。
小麗同學是個神經大條的女孩子,搶著答說:“穗寧要抱男人,這是恨嫁了。阿姨手裡有合適的趕緊塞一個給她。”
本來是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說完後,小麗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在笑。其他人都拿一副怪怪的表情瞅著自己。
還是婁阿姨心寬,知道小麗高度近視的眼睛難以洞察周遭許多細枝末葉的事。怕小麗難堪,笑說:“我這一直努力呢,寧寧也挑著呢,等有了結果請大家喝喜酒啊。”
駱銘城過來就聽著這句話,看著雪樹下俏麗得如同三四月桃花的穗寧,想到終有一天她將披著嫁衣依偎在彆人的臂彎裡,心裡一陣抽痛,駐步思忖良久,默然轉身離開。
這邊婁阿姨知道小年輕們要去看明星,說自己年紀大了見不得人潮人海,就不跟著了,囑咐一番後去廚房弄早餐。暗想有些話等穗寧晚上回來再說。
誰知一夥人早上吃完早餐出門,晚上十點還沒回。
婁阿姨坐臥不寧,一直看著院門口。
駱銘城瞧媽這般,心頭的火氣更甚,怒火全是衝著穗寧去了。
又過了十分鐘,駱銘城再次撥通穗寧電話。
“半小時前不是說馬上要到了嗎?騙鬼呢?魂到了?”駱銘城衝著電話怒喝。
“我就在院子外麵,駱銘城你乾嘛呀,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你閒啊?”那邊穗寧語氣也很不好,像是被人攪了好事生出一肚子氣。
駱銘城舉著手機徑直走向院外,看到西邊院牆下停著一輛加長版林肯商務車。
穗寧從車裡看見了駱銘城,匆忙跟偶像明星話彆,其他小夥伴們也都知趣地道彆,一行人陸續下車。
等駱銘城走近,那輛紮眼的林肯商務車開走了。
小麗同學看到駱銘城,剛要打招呼,被其它人拽了個踉蹌。
“駱總,我們先進去了。”拽小麗的同學和駱銘城簡單招呼了一聲。
穗寧走在一群人最後,接近駱銘城的時候停下腳步。
“有事嗎?”問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快。
“你讓一個患過神經衰弱的人焦急等了你一個晚上,還大言不慚地問彆人有沒有事,穗寧,誰給你的自信!”
穗寧眼神一跳,剛剛還一臉不滿,這會兒有些擔憂,“阿姨還沒睡?等我嗎?我不是跟你說看著點阿姨嗎?你就這麼看著的?”
“能不能動動腦子?她心裡就這麼點事,翻不過去能睡得著嗎?”
“那,我去看看。”說著穗寧急急要入進院裡,卻被駱銘城擋住。
“現在急有什麼用?她看到大夥都回來了,自然知道你在這兒。你們回來多久了?在車裡聊什麼?”
“也就半個多小時前到,隨便聊了些。”穗寧平靜地說。
“互留了電話?”
穗寧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覺得這是自己的事,沒必要和他說。可是,駱銘城總拿她當私有財產,她自己對自己的定位也有些偏差,莫名覺得對其他男人產生些好感或是與其他男人走得近了些,就很對不起他。就像現在,明明有擇偶自主權,卻感覺像出軌被抓包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