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在挑釁我嗎(2 / 2)

他隨手把擋路的武士按到了地上,嘭得一聲巨響,那人的腦袋硬生生撞在了厚實的青石板上,鮮血淋漓地趴在了一邊。

——哦,看來是沒有。

但是雪已經很煩了,層出不窮的變故令她非常不愉快。

遊女打扮的女孩子高高在上地垂下眸光,晃了晃手裡血淋淋的頭顱,笑容甜美,嗓音輕快,聽起來溫柔極了,實際上吐露的字句卻是一刀刀刮在人骨頭上,

“你們的首領已經死了,還不快滾?還是說,你們也想和他一起?”

女孩清脆婉轉的笑聲猝然一斂,表情冷淡地抬起纖細的手臂,沉沉的威壓破麵而來,千百道如流雲、似驟雨、若飛瀑的冰劍極速飛降,鋥亮的白寒讓月光都為之黯淡。

先一步逃走的□□成員們她懶得理會,負隅頑抗的儘數被從天而降的冰劍刺穿釘在地上,慘叫聲和血腥氣一起隨著流風飄過來,給漫天飛舞的雪花染上一層活潑豔麗的紅彩。

飛段紫紅色的瞳仁微微一縮,抽身而起,後仰騰空,三月鐮舞出三道流紅,將數把迎麵而來的鋒利冰劍擊成滿目晶瑩的碎屑。

——她是故意的。

飛段敏銳地察覺到這點,以雪對查克拉的控製力,不可能出現冰劍亂發的情況。

而且,他還沒殺儘興。

後知後覺的焦灼如漲潮般湧上來,飛段並不擅長思考,很多時候全憑本能行動,他把口腔劃破溢出的血沫咽下去,抬眸看向半空中的少女。

雪臉上笑意涼薄,神色冷淡,看不出悲喜嗔癡,衣袂破風,來去無痕,像是劍尖上流連著的心頭血,美得令人膽戰心驚,美得令人脊背生涼,美得令人不得不避其鋒芒。

她像一個冰冷無比的秘密,淺淡的表情似笑非笑,聲線一如既往地平穩而直白,

“冷靜下來了嗎?”

飛段突然張狂地大笑起來,心底升起一陣近乎暴戾的憤怒,他清晰地聽見了腦中那跟弦崩斷的聲音,

“冷靜?我為什麼要冷靜?你又憑什麼叫我冷靜?”

憑什麼她永遠能凡塵不染、古井無波的端立雲巔,那坦蕩而冷漠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的區彆,反複強調著隻有他一個人為之瘋狂的事實。

憤怒是他的、狂熱是他的、迷戀是他的,而雪一如既往地遊離在他的失控之外,她在看他,又不在看他,她或許一直都看不見他。

他想切開她的血肉,咬碎她的骨骼,將她一點一點變成自己的一部分,把她璀璨的靈魂關進囚籠,用他的骨血鑄成鐐銬,將那瑰麗的色彩鎖進自己的心臟。

然後拉著她一起墜入暗無天日、永無儘頭的深淵。

周圍人死的死逃的逃,整條街道都是寒冰霰雪與斷肢殘骸,飛段縱身而起,周身濺開冷鐵與熱血的狂浪,仿佛臨世的惡鬼在血獄中飛旋出紅月般的焰影鐮鋒,三月鐮指著半空的少女。

——哦,看來也沒有。

夜幕低垂,冷月高懸,血腥的燈火把視線都染上一層生腥的顏彩,雪勾了勾唇角,眼前是繽紛的彩色紙屑和霜白的雪花,以及那把由遠及近甩來的鐮刃。

雪不慌不忙地仰身一讓,三月鐮險而又險地擦身而過,她把手裡的人頭往角都的方向一扔,草雉劍應念從冰鏡裡浮現。

原本角都一直在樹頂抄著雙手看戲,此時終於穩穩當當地落下來,手臂一展,伸長的觸手遙遙抓住原田臨一的腦袋,他收回來看了看,滿意地露出微笑。

對角都而言,重要的是拿人頭去換懸賞金,他根本不在乎兩位同伴的戰鬥,畢竟飛段對雪的情緒一直如此,愉悅中夾雜著不快,喜愛裡摻雜著殺意。

這顯而易見,但要是能那麼乾的話飛段早就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嗎?

沒能付諸行動難道是不喜歡嗎?當然是打不過啊!

拎著任務目標的人頭,角都看熱鬨看得更有興致了。

——鏘!

草雉劍與血腥三月鐮凶狠地撕咬出一目爆濺的火粒,猛風自冷鐵相擊處陡然生發,激起蕩開的衝擊浪掀翻了周圍的一切,刮起的冰屑竄出衝天的風雪。

刀光劍影中央的兩段身影掠身急閃,四目相接時,兩人眼裡儘是刀劍斑駁的厲光,周遭氣溫刹那間將至冰點以下,地上的鮮血嘩啦啦的凍結開去。

與此同時,一泓高速絞轉的雪花狀銀輪從豔紅的大振袖裡飆射而出,好似鋒利的圓月,瞬間飛旋著斬斷了連接三月鐮的纏繩,血紅的鐮刃鐺的一聲落在青石板上,當即震開了一張猙獰的蜘蛛裂網。

——天欲雪,第二形態,瓏月冰輪。

和飛段瘋得十分明顯不同,雪看起來還算正常,但精神病程度實際上不遑多讓,一開口就知道是老瘋批了。

“飛段,我現在可以理解成,你在挑釁我嗎?”

雪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紅暈,笑容病態又甜美,藍瞳燙灼如磷火,仿佛一條陰冷的長蛇遊上人的脊背,每個音節都含著一股幽咽難抑的邪氣,

“正好,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要跟我動手?你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