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器、錄音錄像——他未來都要以“自己正被監控”為前提活動了。森元的出現,不知道是好是壞。希望能探取到有價值的情報。
蘇格蘭低頭,啟動了手表。
【請選擇目的地:
A.森元大人的臥室
B.花園
C.室內遊樂場
D.……】
他溫和地詢問:“森元大人,想去哪?”
……
…………
森元也不知道。
她沒有想去的地方,隻是不想繼續待在實驗室。白光晃著她的瞳孔。
她隱約覺得很痛。
但又不太在意這份痛苦。
止痛劑失效了,研究人員並不準備續上。感官被蒙蔽的話,她可能會在不知不覺間撕裂傷口,流血而死……然後在彆的地方重生。
是的。
她死不掉。
在許久之前,她就被人詛咒了。無論多少次死亡,她都迎不來終點——她會無止儘地活下去。
她唯一困惑的是。
被詛咒的明明是她,為什麼詛咒她的人卻在流淚?
森元記不清當初的情形了。
她忘記了半跪在她的身前,撫摸著她的側臉的人,是什麼樣的模樣,又說了什麼樣的話語。唯獨一顆接一顆,落在她的掌心的淚水,留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因此。
當黑衣組織的Boss撿到她,用類似的姿態懇求她後,她才會答應當實驗體。
年複一年。
黑衣組織的Boss漸漸老去,以她為製作樣本的藥劑獲得了進展,從小陪伴她的琴酒也長大了,開始不斷出任務、帶新人。
她仍舊沒有得到答案。
她是被時間遺棄的怪物。
森元勉強背下了“蘇格蘭”這個名字。她能辨認靈魂的光澤。蘇格蘭的靈魂,十分剔透,閃耀溫暖,跟黑衣組織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樣。
她想起了大片大片的麥田。
於是她說:“花園。”
想去花園。
Boss限製了她的活動區域,又極儘奢侈地為她建造了屬於她的世界。
蘇格蘭點頭:“好。”
她被抱起來,蜷縮在男人的胸膛上,越過了愈發深沉,愈發難以捉摸的琴酒。
兩人的銀發交錯了一刹那。
——芒刺在背。
被琴酒盯著的感覺真不舒服。
蘇格蘭悄悄加快了腳步。有了手表的導航和權限,他才驚異地了解到,黑衣組織的基地,遠比他想的要大。而且……是錯覺嗎。
森元的娛樂區占比超過60%了吧!
他抵達了花園。
采光極佳。玻璃房下,是盛開的,嬌豔欲滴的花。都是當季的品種。枝葉被打理得很好。
沒什麼昆蟲。
顯然是有專門的人負責照料花園。
蘇格蘭把森元放到了吊椅上。少女睜開眼睛,銀白的發滑下,像是雪。
她的睫毛細密。
玻璃似的眼珠被日光暈染。
她很有禮貌地說。
“午安,蘇格蘭。”
【請抱我離開,辛苦你了。】
蘇格蘭怔了怔。在森元的身上,他找不到黑衣組織的冷血與殘酷。他產生了荒謬的錯亂感。
他複雜地回道。
“午安。”
“森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