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分彆慣了,莫萱這次出行顧染音並未多做叮囑,就好像認定她很快會回來一樣。
莫萱今日一反常態,穿了身煙粉襦裙,起因是薑芙兒嫌棄她穿得素,丟了宗門的臉麵,於是便就送了她一件強製她穿,莫萱無奈隻好換上。
此次琅琊一行,天衍宗不強製弟子一起行動,因而去秘境的修士,大多自動組隊。
莫萱一走出宗門外,就見沈絕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而她跟薑芙兒他們幾個就像牛郎織女似的,被道銀河隔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莫萱才勉強從縫隙裡鑽了條道出來。
“呼——感覺每天晨練都沒這麼累。”莫萱擦了擦腦門上的細汗調侃道。
“沒辦法,誰讓人家受歡迎呢,不管他,咱們先走吧。”薑芙兒說完後就把莫萱揪走了,裴軒意幾人緊隨其後。
另一邊,沈絕冷漠地拒絕了一個又一個,“抱歉,我不需要隊友。”
用這番話拒絕完所有主動送上門的,沈絕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隻要,隻要你來求我,我一定會答……
思緒戛然而止,沈絕眼睜睜望著少女登上飛舟,竟是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身側垂著的手掌漸漸緊握成拳。
飛舟很快,可琅琊秘境著實太遠,蔣涵義靈力耗費太大,需休息調養,於是莫萱他們便找了個城鎮暫時落腳。
一到地方,莫萱就見城門外的匾額上刻著“沛城”二字,金玉其表,極品靈石作芯,簡直要多豪橫有多豪橫。
“看來這沛城的城主還挺有錢。”莫萱不由感慨。
裴軒意笑了笑,彆有深意道:“有個有錢的城主,百姓一般不會過得太好。”
不知是不是裴軒意一語成讖,一行人進了城門,剛走到鬨市,遠遠就聽見有人呼嚎。
“彆打了,饒命啊大公子!”
莫萱走近一看,就見幾位身彪體壯的大漢,圍著中間那抹瘦削人影拳打腳踢,被打那人儘量捂住身體要害,卻還是被他們打得哀嚎陣陣。
最奇怪的是,鬨市傷人竟無一人上前幫忙,亦或是去官府報官,眾人神情平淡,仿佛這隻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
眼見那人快被活活打死,莫萱忍不住大喝一聲:“住手!”
怎料那幾個壯漢跟沒聽見似的,手腳動作不停,倒不如說揍得更肆無忌憚了些,簡直拳拳到肉。
那人嗓子都喊啞了,打人卻還是樂此不疲。
“…………”
莫萱深呼吸:……這是你們逼我的!
莫萱麵色一肅,就是一道罡風過去,霎時間那幾個大漢就像充了氣的球一樣,生生被掀了個底朝天。
莫萱打完人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無語道:“真是的,非得逼我出手,你們父母沒教過你們打人犯法嘛?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啊。”
莫萱忙著素質教育,絲毫沒注意到周圍老百姓一下變得驚恐的神色,仿佛她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發現眾人都在看自己後,莫萱莫名其妙:“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我見義勇為戳你們肺管子啦?”
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兩道鼓掌聲。
“啪——啪——”
莫萱循聲望去,隻見人堆裡走出一位男子,其他百姓紛紛縮著腦袋避讓,好似唯恐碰著那人。
來人肥頭大耳,一雙吊梢細眼,眼珠渾濁不堪,不笑三分淫,一笑有十分,一看便是腦滿腸肥之輩。
這人目光不懷好意地從莫萱瓷白的臉逡巡到凹凸有致的身段,開口就是油腔滑調:
“小娘子這般仙姿玉貌,自然做什麼都是對的,你們幾個不長眼的,還不快滾過來跟小美人道歉!”
話音剛落,莫萱就見那幾個大漢皆虎軀一震,絲毫沒有剛剛到囂張氣焰,當真貼著臟兮兮的地麵滾著過來,邊磕頭邊跪地求饒道:
“小的們有眼無珠,冒犯了姑奶奶,還望姑奶奶饒小的們一命!”
莫萱不語,隻覺得這幾人是罪有應得。
她再一次打量這位“腦滿腸肥”,不因其他,隻因他的打扮過於熟悉。
湖藍錦緞,金玉環佩,玉質骨扇,莫萱不由把視線落在身旁的某位狐狸身上。
果然,被眾人注視,裴軒意登時臉色一黑,目帶警告地回瞪回去。
莫萱安慰道:“你彆生氣啊,你是賣家秀,他是買家秀,你倆都不是一個等級的。”
裴軒意:“……”你還不如彆安慰。
另一邊,那幾個彪形大漢磕到頭破血流,卻依舊不敢停下,直到其中一個活生生磕暈過去,那位“買家秀”才滿意叫停,隨後目光黏膩地望向莫萱,邪笑道:
“美人可高興了?”
莫萱皺眉不語,她好久沒見過這麼油的東西,不禁問道:
“我冒昧問一句,你們家是開油田的嘛?”要不怎麼大慶油田都沒他這麼油。
莫萱語帶諷刺,“買家秀”全當沒聽見,他邁著步子款步上前,自顧自道:
“不知美人兒可有空去本公子府上坐坐,本公子保準你去了就不想離開,啊?哈哈哈哈。”
說罷就想上那隻鹹豬手,莫萱自然是皮笑肉不笑地賞了他一套組合拳,都沒用的著其他人幫忙。
畢竟這人不是修士,充其量是個外強中乾的地痞,也不知家裡乾什麼的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