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你沒有見過曾經呦鳴山以前……(1 / 2)

萬念城間 祖祖拉 3535 字 11個月前

“你沒有見過曾經呦鳴山以前的樣子。”

當吳重山不解自己的父親為何對呦鳴山念念不忘時,吳旬閔是這麼回答他的:“呦鳴山上四處陣法,常年如春。山腳下的村莊民風淳樸,從上俯瞰,旱作梯田如水波蕩漾。打半山腰起啊,就能聽見白鹿呦呦鳴叫、看見仙鶴振翅高飛。層巒疊嶂裹在雲霧裡,山頂更是在雲端之上。我在那兒長到九歲,比起圖孟穀,那兒更像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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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二年十二月一日。

連詹寧說這陣子不要再去找她,於是衛徵也不知該去哪兒,這些日子就在順天府京城裡亂逛,後來索性就呆在了呦鳴山上。

這個境實在是不對勁。境中大多發生的事情都十分真實,種種細節無可挑剔,就仿佛每個人都是鮮活的。

衛徵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被網束縛住了的感覺。

到底是她與連詹寧是唯二的真實,還是說,她們不過是這段真實裡的虛假過客呢。

在呦鳴山上,這種感覺尤其重。

這些細節微小到,符法課上最不受重視的小弟子畫歪的一筆、廚娘在遺漏在砧板上忘記撒入素麵的幾粒蔥花。

這些又是誰的記憶呢。

但衛徵最愛盯著的是皆玄。

自打送走連詹寧後,皆玄幾乎每日都閉門不出,連弟子送去的餐食也很少動用,每日在房中雕琢些小玩意,在上麵刻以符文。或是些普通的石子,或是幾片樹葉。

又過了幾日,皆玄開始出門了。他帶著這些小玩意兒,拋入山中每一個角落。

衛徵看不明白這些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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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二年十二月十三日。

劉道明領著一眾火神教弟子到了山腳下。幾乎是他們一靠近,還在半山腰閒逛的衛徵就嗅見了追魂香的氣息。

“劉長老,我們為何一直在這片地方打轉?”一名弟子毫不客氣地質問。

劉道明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許是布下了些迷陣,待我細細檢查一番。”

衛徵循著香氣趕到時,就見劉道明持著一羅盤,一邊卜算方位,一邊帶著眾人前行。他嘴裡還在嘀嘀咕咕,額上冷汗是愈沁愈多。

見他又踏錯一步,衛徵這才遲鈍地領悟到,那些刻了符文的小玩意兒,也許就是作這用途的。

跟著劉道明兜兜轉轉又拐了幾個彎,半個時辰後,眾人回到原地。

這會就不止一個弟子抱怨了。劉道明似乎有些窘迫,唯唯諾諾地應著不是。

“劉長老,您怎的在自己老家還能迷路了。”一人出聲譏諷,衛徵煞有其事地跟著點頭。

就是。這老東西實在不堪大用,你們趕緊弄死他最好,省得幾十年後還得來折騰我。

劉道明隻好解釋:“這…許是皆玄布下了些迷陣,我不精此道……”

“此前劉長老曾說自己精通卜算,不若我們就等等嘛,保不準十年八年的,長老就能卜算出方位了呢。”又一人陰陽怪氣,衛徵聽罷,簡直忍不住拊掌附和。

這火神教弟子不曉得本事怎麼樣,嘴倒是一個比一個毒。

隻可惜這陣法困住的,不止是劉道明一行人。

連詹寧和吳旬閔也被困在山腳,幸好兩行人沒有撞上。

連詹寧幾乎是一瞥,就明白了陣眼所在。

那些不起眼的石子沙礫不過是表象,這陣以呦鳴山的地下靈泉泉脈做眼,若要破陣,的確是麻煩得很。當年的自己不曾看出,哪怕現在,也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輕易解陣的。

衛徵也回不去山上了。不知為何,一轉眼的功夫,周身景象總會稍有變動。

縱使此刻她沒有實體,大可以朝著一個方向直撞過去就是,但她試了試,就是莫名地找不準方位。

暈頭轉向好些時候,衛徵隻得老老實實循著追魂香的氣息尋回去,跟著火神教的人呆在一塊。

“早知道給皆玄也下點追魂香就好了。”衛徵懊悔不迭,隻能麵對著劉道明那張未老先衰的臭臉,與趾高氣昂的火神教弟子們仰露的鼻孔。

這一行人在原地打轉了幾天,是個個怨聲道載。想上山,上不了。想出山吧,好嘛,也出不去了。

山中的飛禽走獸似乎也發了狂,它們本就是食鮮果飲靈泉的靈獸,雖未開神智,但群起而攻之,也叫火神教眾人死傷慘重,吃了不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