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副場麵，衛徵幾乎要拍手稱快了。她是絲毫不受影響的，看這出好戲看得心曠神怡。

要不是知曉鏡影宗必然被滅的結局，衛徵幾乎都要以為就這麼完了。

隻可惜，陣法是皆玄自己解開的。

火神教的掌教見這一波人杳無音信，於是又派了幾波人來。雖說這幾波人也迷失在山腳下，連山腰也不曾上去，但那掌教也由此得出，山中必然有什麼古怪。

他親身前往，繞著呦鳴山轉了一圈，確定了山上布下了迷陣。

鏡影宗畢竟是前國教。

雖說鏡影宗以幻術見長，但並非低劣的幻術。低劣的幻術不過是蒙騙人的雙眼，而鏡影宗隻親傳弟子能習的脈術，卻是連天地也能騙過去。

“嘖。去將山腳下的村民全綁來。”尋常的破陣法子是不用指望了，皆玄是鏡影宗立派以來出了名的天才。若是死磕在陣法上，隻怕要磕到天昏地老去。

手下護法帶著弟子，很快將山腳幾個村落的村民悉數綁來了。

“既破陣無望，倒不如將你這陣法毀了。”

不論陣法或是術法，鏡影宗都以靈氣為支撐。既然陣破不了，用血氣與怨氣汙染了這靈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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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滲透進土壤裡。

一名弟子割下最後一人的頭顱，隨意拋向身後，蹲下身，拔出腰間短刀，開始剝起皮。

他手上一邊麻利地動作，一邊開口同與自己親厚的同門道：“這張人皮你要是不要？我瞅著這小娘們細皮嫩肉的，剝下皮來做請神燈最是好了，若是要，我分你一半。”

那同門也蹲下身來，搓了搓這無頭屍脖頸處已剝離的人皮：“這皮子的確不錯，纖薄柔韌，沒什麼瘢痕瑕疵，想來透光也好。你分我一半，回頭我請你上八味樓吃酒去。”

“成，你要下半截還是上半截的？”

“你看著給就是，掌教那頭還催著我們上周遭其他村子逮人去呢。”

“謔，這些還不夠，這幾個村少說有兩三百人了罷？”正在剝皮的弟子放下刀，甩了甩手，抱怨道：“我的手都有些麻了。”

“可不是，估摸著少說還得逮上百八十個才夠。”

那剝皮的弟子又拿起刀來：“得，你等等我，我同你一塊去。”

“魏兄，要我說，你這剝皮的手段可真是不得了。”那同門看他如庖丁解牛一般，一張完整的人皮漸漸剝離下來，不由得稱讚了兩句。

這弟子換了柄半指寬的小刀：“就是手腳不大好處理，罷了，就這樣罷，手腳的皮留著好了。走罷。”

他將人皮割下，草草卷了一通，無處收納，乾脆又展開來，就披在肩上，兩條胳膊的皮挽個結栓在脖前。

“嘖嘖，魏兄你這就有些有礙觀瞻了哈哈。”二人一同走著，那同門忍不住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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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火神教又從附近抓了整整一百二十人，這陣還是未毀。

一名販夫破口大罵：“你們這般行徑，枉稱國教！若是讓天子與官老爺們得知，有你們好看的！”

天子？官老爺？火神教眾人隻覺此人可笑。

他們也懶得同此人辯解個中緣由。

魏姓弟子甩了甩手，走近嗤笑道：“你這螻蟻，就這般急著送死？”

他還未來得及動手，忽而嗡鳴一聲。

陣法解開了。有如撥雲見日，霧氣也漸漸散開來。一仙鶴盤旋與上空，口吐人言，正是皆玄的聲音傳來：“諸位莫要再難為這些平民百姓了。既想上山來做客，便請罷。”

這些日子，血氣與怨氣逐漸汙染了地下靈泉。

皆玄一發覺，便不由得闔目長歎。

若是為了鏡影宗能苟延殘喘，便要那麼多無辜百姓枉死山下，這等行徑……皆玄實在是做不來。

他自己解開了陣法，任由火神教與京城駐紮的軍隊長驅直入。

命數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