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顧玄酒意外的是,抵死不和賀翠微複合的人是cake,而非snake。
cake的氣息很孱弱,孱弱到顧玄酒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已經清醒過來了。她像往常一樣集中回信息的時候,手指一滑誤觸了賀翠微的聊天框,點進去之後看到那些矯揉造作的語言她原本想迅速退出,但手指卻不聽她的指揮慢慢往上滑,眼睛也不聽指揮一行行往下看甚至開始酸澀。
她以為又是snake的惡趣味,忍不住吐槽:“你就非得在渣A身上找alpha的優越感嗎?”
snake有點無語:“你自己想看為什麼要我背鍋。”
“抱歉,是我想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顧玄酒冷淡地應了一聲,又道:“人在樓下,見不見隨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麵,我對賀翠微沒有什麼好印象,言辭可能會很刻薄。”話音未落,眼角慢慢滑落兩行清淚。
顧玄酒:“……”
眼睛好痛,真服了你們這群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老六。
snake終於知道她情不自禁為許溪蓀流淚的時候顧玄酒是什麼心情了,她深吸一口氣,被迫對彆人的愛情感同身受。
cake不願意見賀翠微,但聽到賀翠微的名字,又會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
顧玄酒很想對此視而不見,但她隻要表現出類似複合分手的意願,眼淚就不受控製地一粒粒往下滾。
眼睛疼,頭更疼。
最後還是去看了醫生,醫生檢查後恭喜她馬上就能擺脫omega副人格。
“也許可以說是因禍得福。長期使用壓製類藥物,在壓製主人格和alpha人格的同時變相提高了身體的精神力閾值,現在這具身體的精神力下限要高於omega人格的精神力上限。藥物造成的不可逆損傷徹底毀壞了omega人格的存在狀態,你所感受到的行為不可控現象可以理解為omega副人格的回光返照。”
顧玄酒麵無表情地繼續掉眼淚,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snake一反常態地沉默,一邊開心一邊又不免感受到一種兔死狐悲的難受。
而cake一邊哭一邊表示自己還有一個臨終遺言要對賀翠微講。
顧玄酒很想拒絕,但醫生說滿足副人格的願望可以降低後續治療的難度,所以最後還是答應去見賀翠微。但因為cake前科累累,哪怕她再三賭咒發誓,顧玄酒還是不信任她。
“同樣的錯誤我不想犯第二次。”
cake拉長了語調,神色懨懨:“我原本以為在你心裡我和snake是同等地位的,可是你不介意讓snake去見她的老情人,卻不許我去見我的舊情人。”
顧玄酒麵無表情地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誠懇道:“同等地位,但我偏心。”
cake:“……”
倒也不必如此真誠。
回家路上路過一片荒廢無人的小公園,cake看到公園裡那塊小池塘又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問其理由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回不去的歲月。
顧玄酒環顧四周,四周全是高大的灌木叢,她側耳聽著陰影處不間斷的沙沙聲響,心如擂鼓,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她蹙起眉,無可奈何道:“天都黑了,我們明天上午再來行不行?”
cake不挪腳,隻哀怨道:“我和她在池塘邊漫步那天就是這樣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
眼看著cake一步步朝石欄杆走去,snake翻了個白眼,暗戳戳問顧玄酒:“她該不會要拿你的生命去祭奠她死去的愛情吧。”
顧玄酒嘴角微微抽搐:“快彆說了,我心裡瘮得慌,總覺得要出事。”
明月的影子在池麵上微微晃動,路燈的影子也在池麵上微微晃動。
cake盯著看了好一會,才喃喃道:“明明都一樣,她為什麼就不能愛我呢?”